硃砂說完,就靜靜地看著油燈,看都懶得再看苗金水。

苗金水沉默了好久,就在燈芯快燃盡的時候,他抬頭看向硃砂道:“俺休她。”

硃砂這才看向苗金水,苗金水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對硃砂道:“俺休掉她,就怕她不答應啊。”

硃砂嗤笑道:“七出之條,她犯了多少條,真要找理由,都夠休她幾回的了。”

硃砂讓苗金水去找教書先生擬休書,他走之前告訴苗金水,下個月他再回來的時候,不希望再看到魯氏。

五月十五的時候,硃砂回到了寒嶺村,讓他大失所望的是,他在苗家還是看到了魯氏。

硃砂蹙緊眉頭,他瞪了眼苗金水,轉身就走了。

苗金水趕緊跑上前去追硃砂,魯氏坐在那兒冷笑道:“這是有了養娘就不要親孃了,走啊,有本事別回啊。”

硃砂跑的很快,苗金水用盡全身力氣才追上他。

“怎麼她還在這兒?”硃砂怒氣衝衝的說道:“這個女人你還留著,你忘了她對我做的那些事嗎?”

“兒啊,你聽爹講。”苗金水嘆著氣道:“不是爹不捨得休她,是真休不掉,她就像塊狗皮膏『藥』樣黏著俺。”

硃砂剛想說這都是藉口,就聽苗金水道:“她講了,要是俺休掉她,她就帶著魯家的人去雪山底頭鬧,把你芬姨的事兒鬧得全村都知道。”

“她還講,還講”苗金水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道:“要把俺跟你芬姨的事兒講出去,讓所有人都曉得,青女是專專偷人家娃兒和漢子的。”

“她胡扯。”硃砂怒斥道:“我芬姨清清白白,她一張嘴就在那兒造謠。”

“人言可畏啊。”苗金水苦惱的說道:“俺是真的不敢就這樣放她走,所以等你回來商量。”

“這話一傳開,就收不回來了。”

“俺是怕你芬姨的名聲真的被你娘弄丟了,那到時候”

苗金水縮了縮脖子,最後瞪大眼看著硃砂,道:“要不直接把這事告訴你芬姨,讓她想對策吧。”

“不行,還不夠丟人嗎?”硃砂冷淡的皺起眉,揮手道:“我們自己想法子解決。”

“這馬上都快六月了。”苗金水試探的看著硃砂,道:“你芬姨快困了吧,要不,咱過了這段時間再講?”

“芬姨六月初就要睡了。”硃砂冷冷的看著苗家的屋子,道:“這段時間,她不要鬧出么蛾子來。”

硃砂還是跟苗金水回了苗家,魯氏看到硃砂冷笑兩聲,直接走到他面前道:“你都這麼大了,家來也沒見你孝敬你老母,你好意思白吃白住?”

說完,魯氏直接上手去扯硃砂身上的掛飾,硃砂冷著臉站在那兒不動,任憑她上下其手。

苗金水過來制止,卻被魯氏用尖酸的言辭頂撞回去。

最後,魯氏拽著金玉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苗金水走過來不知如何安撫硃砂,硃砂卻淡淡的說道:“我們治不了她,只能由著她。”

納蘭芬芬五月底的時候要帶硃砂回苗家,她說她下個月就要夏眠,她要確定一下苗家夫妻是否可靠,上一次魯氏給她留下了非常不愉快的回憶。

“要是魯氏對你好,是個可託付之人,這兩個月你隨意下山。”納蘭芬芬道:“長住在苗家也無大礙,小於夫子有事要遠行,我又醒不了,你心裡有芬姨,芬姨對你也放心。”

納蘭芬芬說她對他放心,這讓硃砂異常感動。

只是,他不想讓納蘭芬芬見到魯氏。

可是納蘭芬芬卻說,魯氏和苗金水到底如何,還得她親自看過。

她要看看魯氏是否改過,她上次可是給了她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