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硃砂哭得異常傷心的時候,他聽到有人朝他走來。

芬姨走路是沒有聲音的,過來的人肯定不是她。

可是,硃砂還是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苗金水狐疑的停下步子,朝他的妻子六兒看了一眼。

這孩子忽然哭的這麼大聲,不是有什麼『毛』病吧。

魯六兒卻朝苗金水『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她挑了挑眉,又朝苗金水努了努嘴,示意苗金水就站在那兒不要前進,然後她自己大步走到了硃砂身邊。

她一邊彎腰輕輕拉起硃砂,一邊道:“娃啊,你係不繫和你老子娘走丟嘍。你怎個兒走到”

魯六兒看到硃砂的臉,一肚子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那張臉那顆紅痣。

魯六兒怔怔的看著硃砂,苗金水在一旁看著,他只見妻子和那個孩子僵持著半坐在那兒,他們好像都被冰凍住了一樣。

硃砂被魯六兒看的難受,那種異樣的眼光莫名的扎痛了他的心。

他看著眼前這個面板粗黃的『婦』人,只見她穿著青『色』的粗布衣,頭上扎著同『色』的發繩,腳上穿著黑『色』的鞋子。

難看死了。

被這樣一個粗俗的『婦』人拉著,讓硃砂覺得很難受,他一把推開了魯六兒,不悅的說道:“你想幹嘛?”

魯六兒這才回過神來,她趕忙收回拉硃砂的手,用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

此時,苗金水已經快步走到魯六兒身邊了,他用力拉住轉身要走的魯六兒的手,帶著她上前問道:“你係哪一家的娃兒?”

硃砂被問愣住了。

他是哪一家的娃兒。

硃砂回頭朝摘雲峰的方向看去,他走了很長一段路,已經看不到摘雲峰了。

想到這兒,硃砂的眼淚又掉下來了,他擦著淚難過的說道:“我沒有家,芬姨她不要我了。”

“芬姨?”苗金水想起那日那個向他買走嬰兒的女子,不知道這個孩子說的芬姨,是不是就是她。

魯六兒還有些想走,可是苗金水使著勁兒拽著她,讓她不要再動。

魯六兒皺眉看向苗金水,卻見苗金水的眼睛在男孩辮梢、腰間和鞋子上停了一下。

魯六兒看到硃砂鞭梢串著玉環的纏金絲髮繩,再看他腰間的白玉腰帶以及綴著珍珠的謝,她想走的念頭就沒有那麼強烈了。

這個孩子,是不是她當年賣掉的那個鬼娃?

買走他的『婦』人很一般啊,應該沒有能力給他穿的這麼好。

還是說,那個『婦』人真的把他送到了什麼邪教組織裡去。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在這裡遇到這個孩子

魯六兒背後冷汗直流,卻聽苗金水藹聲問男孩道:“娃兒,你芬姨居在哈兒?你是系不繫找不到家去的路啦?俺們送你去家好不好?”

一聽到芬姨兩個字,硃砂的淚又落了下來。

苗金水不管呆呆站在那兒的妻子,到底是個『婦』人,遇到事一點主張都沒有。

苗金水蹲下身子,湊近硃砂,一邊用手給他擦眼淚,一邊用淳樸的鄉音問道:“你芬姨居在哈兒?告兒俺。”

硃砂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一聽到這個叔叔這樣問他話,就忍不住要把所有的委屈告訴他。

硃砂指著遠處的雪山,道:“她就住在那兒,我不回去,她不要我了。”

魯六兒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