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玲拿腦袋往牆上撞了十幾下,終於,在疼痛中回過神來。拿著錢,走出了出租屋,嘴裡還唸唸有詞,從她身邊路過的人,都看她像瘋子一樣,離得遠遠的。或者在她背後指指點點。

她一邊哭一邊低頭走路,又用著別人聽不清的話語罵著人。

路清河在又一次關門聲中,終於讓自己清醒過來。

其實,在張宏軍對她著她的肚子狠狠的踢著發洩的時候,她就醒了,眼睛卻睜不開。慢慢地,她聽著分析著,才發現,張宏軍和張玉玲兩個起了內鬨。因為錢的原因,等他們兩個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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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河還是很艱辛的睜開厚重得眼皮,對著那道門縫上微亮的光露出笑來。這幾天只要有機會醒來,路清河都會打量著四周,或者聽著四周房外陌生話語的聲音。她可以肯定,這裡一定是工業區,就連現在關她的房子。都是離工廠很近的位置。

而這個工廠應該是個機械廠什麼的,每天的機器聲都很燥人。

路清河現在很不好,全身發燙。她睡地板多少天了?她自己都不知道。雖說梭洋市沒有冬天,但是地板還是很涼的。

她記得在張宏軍他們離開的時間,還聽到了一聲很脆的聲音。轉頭找了找,果然有一個破了的碗。她想過去,撿那個破碗。只是完全沒有力氣移動,急得要死,路清河告訴自己。一定要努力,向前移動。一定要加油。

路清河很害怕,隔壁又有開門的聲音,所以,她一定要爭取時間。在他們都外出的時候,讓自己出去。爸媽姐姐們,一定急死了。

死死的盯著那破碗片,再動一下,再動一下就能夠到了。雙手雙腳都被綁著,每挪動一點,她身上被張宏軍踢傷的肚子就加痛一分。不知是不是因為昨天和今天,她都沒被張玉玲灌藥,在這狠歷的疼痛下。反而讓路清河越發的清醒起來。

眼皮雖然還是一如的厚重,但是身上的力氣居然在慢慢的恢復。驚喜之餘,路清河加快了挪動的身體。

“終於夠到了。”

一個翻身。綁在身後的手,扣在了破碗片上,瞬間感受到粘粘糊糊的疼痛感。路清河知道自己的手肯定是破了,太好了,說明這破碗片比較鋒利,試了好幾次。才拿到手中,慢慢的往綁在身上的繩子磨起來。

一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手終於得到自由,路清河眼淚在流,是高興的。沒有哭出聲,也沒時間去擦,只是用更快的速度,磨掉腳上的綁繩。在全身得到自由的瞬間,路清河笑了。

又笑又哭的路清河,艱難的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還好,他們都還沒有回來,我要趕緊走!

趕緊離開!

靠在門上聽了聽聲音,沒人,路清河才悄悄的開門,先露出頭去看外面居然是一個陽臺。艱難的邁著步子,這是一個三層樓的違規用鐵皮加蓋的。還好,鎖可以從裡面開啟。一路下樓沒有任何人,只是路清河頭重腳輕的,不小心踩空,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很痛,路清河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碎了,卻沒敢叫出聲。額頭上被磕破了,血流了下來,眼睛更有些睜不開了,她摸著臺階緩慢的站起來,才勉強的睜開雙眼,只見她剛才躺的地方,一灘血水。

趕緊離開,這是支撐路清河最後的信念。

拐來拐去,在出租屋,工廠之間的小路,小巷子,也許是上班時間,一路上,路清河居然沒碰到可以幫助自己的人。偶爾遇到一兩個人,看到她全身是血的樣子,跑得更快了。

不知多久,路清河完全沒有多餘的體力支撐自己的時候,看到了一間極小的房上的門上貼著四個字:公用電話。

扶著牆爬過去,身上沒錢。驚見到路清河這個樣子,公用電話的老闆嚇了一跳,路清河用普通話,從脖子上折下白玉佩對著公用電話的老闆說道:“老闆,我要打兩個電話,我和這個玉佩在你這裡等著可以嗎?求求你幫幫我。”

路清河現在真的是全身都血淚模糊,那老闆了帶著四川口音的話答應了,扶著她進了電話小隔間,幫她按號碼,幫她拿著電話。

接通後,是熟悉的聲音,路清河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卻裝出很高興的樣子:“爸爸,是我,清河。對,我沒事了,我現在梭洋市,什麼事也沒。對對,就是路逸晨他爸媽找到我的,我想在這裡玩幾天再回去。不用,不用來接我,嗯,我晚上再讓哲恆叔給你電話。”

她示意老闆快速掛上電話,又艱難的報了路逸晨家裡的電話。現在的路清河真的是感謝自己,把路逸晨家在扣扣上給她的電話號碼給記了下來:“喂?路逸晨,來接我。”

堅持著說完七個字,路清河就暈倒在老闆懷裡,老闆接著電話,與電話裡的人說了自己的地址。按電話里人的意思,照顧好路清河,不讓任何人發現。公用電話老闆把路清河直接抱到了,裡面的小隔間,讓這個陌生全身血淚的女孩休息。

因為電話裡的人,叫他不要動這個女孩,很快就會有人來付電話錢,和帶女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