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玉華容對徐睿不滿意一樣,這位自視甚高的dj.xu,對於劣跡斑斑的花鬱容也一樣十分看不上。

花鬱容這樣的名聲,還不知道今天會在電臺鬧出什麼么蛾子來,也無怪吳晟會選擇藉故請假調班,讓徐睿來當這個槍靶子。徐睿這麼多年蟄伏,再沉穩的性格也該有些急功近利了。本以為是撿了個機遇的他,正想要好好表現一下,直到徐睿知道了來參加節目的嘉賓是花鬱容。那個媒體群嘲,黑粉無數的十八線黑紅小歌手。

花鬱容。

玉華容不想配合徐睿,徐睿也只能祈禱對方不要作得太厲害。他已經不把自己翻身的希望寄託在這次的節目上了,哪怕是黃金檔,自己用盡全力去做好電臺節目,有個豬隊友嘉賓也只會拖後腿。

玉華容走出演播間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周生離開的背影。在空蕩蕩的演播大廳裡,顯得單薄又孤寂。

秦劇走到如今,卻是窮途末路了嗎?

玉華容也不禁開始懷疑起來,這是一個她不熟悉的時代,秦劇是她自幼學習且一直鍾愛的。如果,就此斷絕了傳承,玉華容捫心自問,她是不甘心的。只是,玉華容垂眸,看著自己這雙纖細的手,僅憑她這薄弱的力量,在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時代,她就像是無根的浮萍,這樣的她,能做什麼?

“末將年邁我的刀不老

開弓放箭我還能

目下定與他分上個強弱

我叫他如若是在我的這個馬前走過了三個回合(呀)就把我的本字更……”

不急不緩的秦劇聲音從年長男人離去的方向傳來,聲音不大,玉華容頓時只感覺振聾發聵,似一口警鐘在她頭頂敲響。

“是啊,我怕什麼?老夫尚且聊發少年狂,而我,連命都是重新撿來的,又何須畏懼?”

周不凡剛從熱飲機那邊給玉華容端過來一杯熱可可,就聽到玉華容的話。

“怎麼了容容?”

玉華容看著周生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勾了勾唇角,“沒什麼,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接過周不凡遞過來的熱可可,玉華容捧在了手心裡,氤氳的熱氣朦朧了她的面容。徐睿就是這個時候走出來的,周生遠遠傳來的秦劇唱腔還帶著沙啞,而玉華容隱在煙霧之中的面容似模糊了鋒利稜角,眉目間他似乎又想起了當年在周生門下學藝的日子。

吊嗓子,壓腿拉筋,叼眼描妝……

那時候的一切都是簡單的。那時的徐睿,也只是個一心一意學好秦劇的小少年。只是,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徐睿閉了閉眼,似乎眼底裡又浮現了漫天的火光。

“老師!”

小少年絕望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

但,睜開眼,徐睿已不再是當初的少年。

“花小姐,希望,今天的節目我們能夠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