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大院子裡停滿了各種車,簡直有點像開車展。整個別墅都是燈火通明,人們談笑風生,每個人看起來都是彬彬有禮,應對自如。

說起來對於這種社交場合,雲肖可比爸爸雲青楊有經驗多了。跟在小爸身邊五年這可不是假的。

白岸洲穿的是一套很正式的三件套西裝,淺色的襯衫袖口從西裝裡露出了淺淺的一圈,其上很別緻的兩顆小小的鑽石袖釦在手臂擺動間不時地要反射出璀璨的亮光。

白岸洲走得很快,雲肖剛把車門關上,他已經邁開大步,上了臺階進了一樓大廳,左右看到人的立即就對著他迎了上來,幾乎是立刻就把他圍住了。

白家就這麼一個兒子,那麼大的家業,以後當家做主的人會是誰自然不用多說。那麼這種場合裡該用心交結的物件自然也是很明顯的。

雲青楊跟著包坤華去了京劇院的小圈子說話,雲肖就跟在李有文身邊四處晃,聽李有文不厭其煩地跟人介紹他是誰,另外一邊拿眼睛四處找小爸。很可惜一直沒看到人。很快,楊正源,龐泊生,方戰欽,段宸這些最能勾起雲肖上輩子記憶的人一個個都陸續出現了。

熟悉的臉,沒有關係的陌生關係。這就是物是人非的一種很好的詮釋。

宴會很快正式開始了。大廳的光源被人工暗了下去,留下最亮的一束,光裡站著的便是今晚的兩位主角了。白岸洲和姐姐推著一個八層的大蛋糕從廚房裡出來。大家立即送上掌聲。

包坤華笑得很開心,不由自主說了很多。白孟起言簡意賅,只有一句:我心裡是有句話,不過我要留著到金婚那天再告訴你。

大家笑著鼓掌。

開香檳,切蛋糕,眾多美食隨意享用。大廳是被重新佈置過了的,正中間的大水晶吊燈底下,被擺上了長桌子,其上擺滿了各種美酒美食。其實說白了,包坤華弄的這就是一次大的家庭聚餐。

漸漸地,圍著白孟起的一幫子人聚到了書房,一邊品酒一邊談論起了經濟和天下大事。包坤華那邊則更加隨意,作風也老派,聚在二樓的大會客室,談國學論國粹。雲青楊被眾人起鬨彈了幾首鋼琴曲,饒琴波這種級別的自然是又唱上了。

至於白岸洲這內部的一小撮人,簡直就是老太爺做派了。在三樓書房裡已經壘起了長城。

白岸洲和龐泊生做對門,方戰欽對面是李有文。本來楊正源也在的,後來接了個電話火急火燎地走了。

“出什麼好?”方戰欽往後靠了一點,問身後的段宸。

段宸是坐在一個高腳椅上的。為了看牌,一手正搭在方戰欽肩膀上。此時並不說話,只伸出食指來,對著牌面上的么雞一指。他身體這麼往前一抻,原本交疊著的兩條腿一晃,不小心便踢到了邊上的龐泊生。

段宸坐正了,往龐泊生那邊看了一眼。龐泊生叼著煙完全沒覺著,手裡正握了一張牌反覆揉搓。待段宸把目光移走了,他才耷拉了眼皮,往段宸兩條長長的小腿上瞟了一眼。

方戰欽一張么雞出的,白岸洲立即“聽”了。

“臭手!”方戰欽側過臉去罵段宸。

段宸臉上似笑非笑的,拿眼角瞪了他一下。

就在此時,書房的門開了,雲肖兩手捧著一個托盤進來了。

“怎麼去那麼久?”李有文回頭,“都拿了什麼好吃的了?好多壽司。你喜歡吃?”

李有文嚷著餓,其實是想散了,他本身就是替的楊正源。以往幾個人搓麻,他就在白岸洲身後看幾圈,有時候替把手。他對這一項國粹顯然是興趣不大。

雲肖點頭應了,他盤子裡拿了很多稻荷壽司,這種口味是白岸洲最愛吃的。

雲肖剛把盤子放到高腳椅上,李有文已經對著他把嘴巴都張開了,“給我一個吃吃看。”

他忙著摸牌,雲肖只好夾了一個喂他。

“嗯……這種的好吃。”

“胡了.”

李有文手上一張牌打出去,話才落音,下家白岸洲已經又胡了。今天晚上就他一個人狂胡。幾個人又輸預備齊地長唉了一聲,不甘心又好沒勁,紛紛開始掏錢。

白岸洲頗為得意的一聲冷笑,將嘴上一直夾著的香菸抽出來往手邊的菸灰缸裡一檸按息了,視線衝雲肖瞟過去:“小哭包,端過來,給我嚐嚐。”從雲肖進來,他就已經聞到豆皮那股獨特的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