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博被幾兩白酒灌得是徹底歇菜了。雲肖頭也是暈到不行。面前一桌子菜吃得是亂七八糟的。他一招手把服務員叫過來買單。

付完了錢,雲肖有點亂晃地站起來,走過去試著抱了抱梁小博,豬一樣重。兩個人個頭都差不多,可惜梁小博比他胖了小二十斤,現在又睡死了,基本就是一個抱不動。

最後,是飯店的幾個服務員把梁小博抬上計程車的。

四層樓梯,雲肖馱著無知無覺的梁小博,可說是歷經險阻好容易才到了家門口。等到把人弄到床上,已經累成了狗。倒頭就睡。

兩人這一睡當真是非同小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時候,外頭天都已經黑了。

“喂?”梁小博帶著起床氣摸到電話沒看就接了。雲肖趴在涼蓆上,眼睛也已經半睜不睜的了。然而身後的梁小博半天都沒再有動靜,直到最後簡短地應了一句:“哼!好。”

雲肖醒了困,翻身過去看他。梁小博早已經翹了滿頭的亂髮坐起來了,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煞是好看。

雲肖問:“誰的電話?”

梁小博:“賈小三打來的。”

賈小三就是今天的那個光腚男。他是賈西貝的一個遠房表哥。上月賈西貝過生日,梁小博和女朋友柳醒一塊兒去了,結果柳醒和賈航川就認識了。至於後來兩人背地裡怎麼那麼快就勾搭上的,梁小博就是想破腦袋都搞不清楚了,他和女朋友快兩年了,經歷過高三的陣痛,大學一年級的各種新鮮刺激,兩個人的感情還是一如當初。梁小博慶幸過,覺得自己找到一個好姑娘。他以為他們還會繼續穩定地走下去,甚至還想到了畢業以後的很多事情。他一直認為柳醒就是一個知書達理有點內斂害羞的溫柔女孩,真是萬萬沒想到。等到他知道真相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綠帽子都戴了好幾回了。作為一個男人,這真的很難忍。

賈西貝家裡有錢,這個表哥家裡更是富得了得。帶姑娘去錦江酒店那種一晚上就要幾千塊的地方開房,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男屌絲能開得起的,至少梁小博這樣的就沒這麼財大氣粗。

梁小博:“他打電話來約吃飯,說要談談。去嗎?”

雲肖:“你不是已經說要去了。”

賈航川被那樣整了一頓,被揍就先不說了,關鍵是光腚被一群男女圍觀,簡直就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這口氣他那種大少爺怎麼可能咽得下去。約吃飯談談是假,想整回來倒是真。梁小博又怎麼會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但是賈航川電話裡那種輕蔑的不可一世的口氣,讓他沒有辦法在對方面前低頭裝孬種。

兩個人在家裡洗了澡,換了衣服,對著鏡子好一頓拾掇,覺得滿意了,這才齊齊出了門。

按著電話裡賈航川留的一個地址打車就過去了。本來梁小博還打算坐公車的,是想省一點,因為中午那頓飯他已經讓雲肖破費了。

結果還在路上呢,兩個人就有點傻眼了。賈航川說的那個地方非常遠,竟然是在郊區。眼看著就是出了c城了。雲肖有點肉疼車錢。車子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地方。一下車,雲肖到沒什麼,梁小博算是徹底蒙圈了。

眼前的這個大建築看著就低調奢華,顯然不是一般的平頭小老百姓可以隨意出入的地方。門前的小廣場上停著的盡是一些知名跑車。這種每年年費都要幾百萬的私人會所,你要是不穿著阿瑪尼範思哲,你都不好意思往裡進。要是坐計程車來的,估計直接繞道就開走了。

進不進?今天要是進去了估計能被人玩死。他看著他和雲肖的穿著——t恤短褲三葉草的板鞋,心裡真是猶豫極了。

“來都來了,現在不進去咱兩也太孬了。”雲肖以前跟著白岸洲什麼樣的高檔會所沒進過。說完,抬腳就往臺階上走。梁小博只能硬著頭皮跟上。

明知道要丟人兩個人還是往裡進了。在門口兩人被攔了一下,等確認了賈航川的名字了這才放行。會所外面看著是低調奢華的,進到裡頭就完全是另一種景象了,用金碧輝煌來形容都不為過。

專門領路的一位工作人員,把兩個人七彎八繞地領進了一間叫八聲甘州的豪包。

推開門,屋子裡u字排列的沙發上一字排開地已經坐了五六個人。大茶几上擺著各種吃的和紅酒,k臺那邊坐著的兩個漂亮女孩正在唱歌,見門開了,知道是人來了,音樂立馬停了下來。賈航川單手摟著柳醒坐在人群正中間,看到梁小博和雲肖進來,嘴角一彎,不懷好意地立即從鼻端笑出一聲。

坐在沙發一邊的一男一女非常識相地站了起來把位置讓了出來,坐到人堆那邊去了。兩方人馬立即分得明明白白。

“終於捨得進來了?”賈航川開口雖然是嘲笑,但是態度很和善,像跟好朋友開玩笑似的。顯然他這邊是有人在視窗那兒盯著的,“還以為你們怕了呢?”

梁小博空有一肚子火,本身就有些怯,這種場面,這麼多人,對方個個都是一副紈絝子弟的自在模樣,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氣到對方。雲肖拉著他坐到空出來的位置上,倒是鎮定多了,“你光屁股給人圍觀都不怕,我們有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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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就戳到了賈航川的心窩子裡去了。把他氣得仇恨瞬間就轉移到雲肖身上了,旁邊坐著的幾個人都忍不住笑得東倒西歪起來。他們當然並不是真的要嘲笑賈航川,而是覺得他被這兩個窮逼這麼折磨很好玩。

“給倒酒。”賈航川一手摸著柳醒的腰,一手毫不避諱地摟了身邊另一個姑娘靠回了沙發裡。梁小博看著始終坐在一邊低著腦袋的柳醒,心裡忽然覺得有些痛快,又為他們兩的愛情感到悲哀。她手上此時玩著無名指上的一枚鑽戒,可能就是賈航川隨便送的禮物,但是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