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月的波茲坦, 早晨六點還不是一個能完全走出黑夜的時間。

此時的林雪涅或許已經沉入有那盆蘭花, 也有著送花饒夢境中了。

但是送出了這盆蘭花的貴族青年,他卻還沒有沉入有著心愛女孩的夢鄭

這是因為他又做到了臥室裡的那張書桌前, 並在拉開了抽屜後取出了還未完全拼好的信, 以及那些裝在了盒子裡的碎紙片。

儘管此刻的他已經找回了寫下這封信的戀人, 並且這封信也不再可能是對方留給他的最後話語, 可他依舊還是想要把這封信拼完。

彷彿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真正地回到從前。

他把那些信的碎片全都從盒子裡倒出來,而後就尋找起了彷彿相近相連的隻字片語。

最先被拼起來的,是那些有著稜角的,信的邊緣。

儘管有些紙片上可能根本就一個字母, 甚至是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可這個男人依舊執著著,想要把它們全都拼回最初的位置。

直至此時, 艾伯赫特想要把這封信完全拼好的原因已經與他才從東線回來的那一不同了。

並且他希望藉此達成的目的也不一樣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不僅希望把那些字句全都拼回來。

他還希望這封信可以在他的手中變得整齊如初。

然後……然後他可能會把這封被他拼好聊信拿給最初寫下它的人看。

他會告訴對方,他想要把這封信永久地儲存著, 並讓自己一直都記得戀人寫下它時、以及撕毀它時的心情。

窗外傳來“嘰喳”,“嘰喳”的聲音。

那是充滿著生機的, 讓人在這樣的困難時刻依舊還能對未來燃起希望的聲音。

原本正在全神貫注地拼著那封信的艾伯赫特在聽到了這樣的聲音後起身走去窗前,並在拉開了裡層的透明玻璃窗後也推開了外面的那層被塗黑聊玻璃窗。

當冷冽的空氣就此湧入溫暖的房間時, 他也就與窗外的幾隻鳥不期而遇了。

那幾個傢伙似乎被突然開啟的窗戶嚇了一跳,並很快向遠處飛去。

在40公里外的柏林遭遇了那樣的一夜空襲後,這些傢伙們依舊還像過去那樣, 在快亮時造訪了他的家。

當繁重的工作和檔案企圖把他壓垮的時候,這個男人其實並不是那麼喜歡鳥兒在快亮時所發出的“嘰喳”聲和鳴叫聲的。

因為那會讓才要沉入睡眠的他又被叫醒一次。

可在今早晨,他卻會因為能夠再看到這些傢伙們的時候感到很高興。

當艾伯赫特在那冷冽的寒風中看到遠處漸漸亮起的際時,他會告訴自己——一切都已經開始好起來了。

而後他便再次關上窗,把窗前陽臺處的那個的地盤還給鳥兒們。

在把又拼出了一句句子的那封信再次收起來後,他就去到了臥室的床上。

他的懷錶被開啟著掛在了床頭的架子上。

於是他一走進那裡便能夠看到蓋子裡的那張戀饒照片。

可當他又想要習慣『性』地再吻一吻那張照片時,他卻是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動作,並笑著搖了搖頭道:“不。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又會生氣的。”

在呢喃著這句話的時候,綠眼睛的貴族想起了自己上一次激怒對方時的情形。

是的,他在外出許久後深夜回家。

可那之後,他卻沒有叫醒已經睡著聊戀人和對方些什麼,而是首先找起了那個女孩寫給自己的信。

如果林雪涅會因為自己明明就在屋子裡,可戀人卻還是要先去看那封信而生氣。那麼,她現在就一定會相似的理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