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chapter111+chapter112(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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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這個提議之後,艾伯赫特也沒有推脫,並說道:“我們認識很多年了,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才只有十歲。”
才只是剛剛聽到這個開頭,睡在上鋪的那個青年就開始帶頭起鬨,但艾伯赫特只是笑了笑就繼續說下去:“她的長笛演奏有表演級的水準,對於日耳曼的文化和歷史也有很深的瞭解,是柏林大學日耳曼文學系和哲學系的學生。她很特別,很漂亮,很有活力,也很迷人。”
光是這個才剛剛來到這裡的新隊員所說出的那一串描述,就足夠整個宿舍的人一起起鬨了,那就更不用說艾伯赫特在提到林雪涅時的神情,實在是不能更讓人明白他的這位未婚妻對於他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艾伯赫特的這群室友紛紛表示要追到這樣一個女人實在是想想也能知道的困難重重,並且他們還讓艾伯赫特一定得交出自己未婚妻的照片,可艾伯赫特卻是笑著說他可不願意。於是大家笑得更厲害了。
接著,那名睡在上鋪的日耳曼青年說道:“見鬼的,要我說,讓這傢伙連照片都要藏起來不讓人看的未婚妻一定是個漂亮得讓人看一眼就眼睛發直的金髮妞。”
“不不,她的頭髮是黑色的。”聽到那句話的艾伯赫特很快糾正道:“她不是德國女孩,她的家鄉在遠東的中國。”
原本熱絡的氣氛就這樣被輕易地打斷。一時間,整間寢室都陷入了略帶尷尬的沉默。直到有人又找到了一個新的話題,屋子裡的氣氛才恢復一些,卻依舊還是帶著些許的尷尬。
又過了好一會兒,那個最先來找到艾伯赫特說話的日耳曼男孩才小聲叫出艾伯赫特的名字,並在對方看向他的時候問道:“你為什麼……會找一個……中國的女孩做你的未婚妻?抱歉,你剛剛說,那是一個遠東的國家?那裡的人都是黑頭髮的?”
這是一個在慕尼黑周圍的鄉村出生並且長大的男孩。顯然在此之前他對於中國這個國家並沒有任何瞭解。因此,在他重複起“中國”這個詞的時候他都還猶豫了好一會兒。然後,他又問出了那樣的問題。
雖然說,艾伯赫特在剛剛宿舍裡的氣氛一下子冷淡下來之後就收起了他臉上的笑意,但在這個坐在自己身旁的日耳曼男孩對他問出這些問題的時候,他還是用一種起碼是平淡的語氣說道:
“我喜歡她,而她正好是一箇中國女孩,我以為在這件事上不應該有這麼多的為什麼。”
“是的,是的。她很好,很迷人也很漂亮。”似乎是因為擔心會惹得艾伯赫特更加不悅,這個男孩首先說了一連串話語用來肯定自己這位室友的未婚妻,然後他才說道:
“可是艾伯赫特,你得知道,我們黨衛軍是整個國家上下最純淨的那一部分。猶太人,羅姆人,還有很多從別的國家來的外國人,他們正在侵蝕我們日耳曼人的國家。他們讓我們變得不再純粹,軟弱無能,變得失去我們的血性。他們已經把奧地利變成了那樣,現在輪到我們了。形勢已經很嚴峻了。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找一個和你一樣外表出眾的日耳曼女孩,然後和她一起養育好幾個孩子。只有這樣,我們的國家才能得到真正的傳承,血脈也可以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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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個看起來才只有二十歲出頭的男孩拍了拍艾伯赫特的肩膀,並起身回到自己的床鋪。而熄燈時間也就這樣到來。
但綠眼睛的貴族並沒有像過去的那幾天一樣,在熄燈之後就倒頭睡下。他在夜色中坐在那裡很久很久,而後才藉著微弱的月光收好了林雪涅寫給他的那些信。
但是在這個晚上,他卻是在躺到了床上,也給自己蓋上被子後好久都沒有閉上眼睛。
他開始思考起了很多他在今天之前就曾考慮過,卻並沒有真正得到一個答案的問題。
【如果你加入了他們,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因為你不會認同他們真正的樣子的。那也不是值得你這樣純粹的人墜落的深淵。】
戀人的聲音彷彿又出現在他的耳旁,而只要他閉上眼睛,他就能看到那個女孩說出這句話時的樣子。於是他閉上眼睛,並默默地在心裡念起那句話。
——【相反,他應該熱情地跳向深淵,在墜落中瞭解生活的真諦,直至在某個危巖上……摔得粉身碎骨。】
在唸到“粉身碎骨”這個詞的時候,綠眼睛的貴族帶著急促的喘息猛地睜開眼睛。
這並不是他即將跳入的深淵。
而是他們日耳曼民族正在墜落的深淵。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尊敬的先生或女士:
您好,我是你們公司的前書記官,弗蘭茨·卡夫卡博士的朋友。如果您能夠看到我寫的這句話,那就說明您也和我有著這樣一位共同的朋友。在前段時間,我得知了弗蘭茨的肺病快速惡化的訊息。在某個巧合下,我得知現在有了一種治療這種肺病的新藥,並且透過一些朋友買到了一些這種新藥。可是在弗蘭茨搬去柏林之後,我就同他失去了聯絡。現在,我就在柏林,可我卻沒法把這種可能會給他帶來幫助的新藥交給他。這讓我感到非常焦急。如果您知道,或者是能夠透過某個渠道得知他在柏林的住址,請您一定給我寫一封回信!萬分感謝!】
這是林雪涅剛剛寫好的一封信。在她終於決定要把那些用來治療肺結核的,屬於現代的藥交給卡夫卡之後,時間已經又過了一個月了。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只要她能有空,她就會去到梅拉尼幫她找到的,卡夫卡在柏林的住所所在的街道,坐到那條街上的一家咖啡館裡,一邊看書,一邊準備自己的畢業論文,然後每過一會兒就抬起頭看看,看看那個讓她感到熟悉的身影是不是就出現眼前了。
可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她卻一直都沒能等到那位在布拉格的時候即便不去特意尋找都會偶遇數次的老友。
眼見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深知自己的希望已經變得越來越渺茫的林雪涅不禁感到焦慮起來。她甚至還抽空回了一趟2020年的柏林,並再次在屬於她的那個時空找尋和這一時期的卡夫卡有關的線索。可最終她所得到的,卻是和上一次查詢時所得到的結果完全相同的答案。
於是著急得不行的林雪涅終於在又是三週過去之後想起了她或許還能以這種方式在1932年的柏林得到和那位作家有關的訊息。
事實上,這已經是一個不得已而為之的,最後的辦法了。
在屬於這個時空的很多年以前,林雪涅不僅知道卡夫卡本人住在哪兒,她同時還知道卡夫卡的父母、最疼愛的小妹妹奧特拉,還有他最好的朋友馬克斯·勃羅德住在哪兒。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住址都有過不止一次的變動。而和弗蘭茨·卡夫卡互相遞出了那份告別信之後,她似乎也失去了和這位德語作家的朋友以及家人通訊的需要。即便再見面時他們似乎已經成為了相互間可以說一說煩惱,道一聲關心的……老友。但她與弗蘭茨·卡夫卡本人的聯絡都已經變得很少很少,就更不用說去和這位作家的朋友們通訊了。
這也就意味著林雪涅已不可能透過卡夫卡的朋友們以及他最喜歡的小妹妹奧特拉來聯絡到他了。
對於現在的林雪涅來說,或許也只有卡夫卡曾服務過很多年的捷克皇家工傷保險公司是她可以嘗試的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