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越來敲門時,趙寧還在睡,沒懷孕之前,她便嗜睡,有了身子,更是賴床。許是敲門聲太大,她小狗一樣不高興的哼唧了一聲,往趙峴懷裡拱了拱,嘟囔了一句“討厭”。

趙峴忙抬手捂住了她的雙耳,將人扣在懷中,忙哄著道:“寶寶乖,沒事沒事。”

趙寧又往他懷裡拱了拱,小腦袋抵在他堅硬的胸膛上,手臂攬著他的腰身,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淩越連拍了幾聲門,一直沒等到趙峴的回應便停了下來。

趙寧昨夜睡在哪裡他是知道的,此刻,也算識時務,最後只道了一句“事關緊急,皇上不在確實不妥”便離開了。

趙峴始終沒動,他輕輕的拍著趙寧的背脊,像哄著孩童一樣哄著她入睡,不知過了多久,趙寧的呼吸終於平穩了,他笑了笑,彎身,在她發頂輕輕吻了吻,抽出手臂,這才起身。

什麼事關緊急,在他眼中,沒什麼比趙寧更重要,哪怕僅僅是睡覺。

趙峴趕到建章宮時,裡外已經跪了不少受傷的宮人婢女。臉上、身上均是染著血。

駱言站在門前的臺階上,神色凝重。他受傷的手臂上已做了包紮,正等著趙寧歸來,當見來人是趙峴時,他眉目微擰,只一瞬,又恢複常態。

自打上一次倆人大打出手均沒從彼此身上討到便宜後,便再也沒見過。

準確來說,趙寧也沒見過他。

那日,打到最後,沒人均是不肯罷手,雖是沒有動刀,但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駱言最氣的是趙峴的畜生行為。

“你喜歡上何人不好?為何偏偏是趙寧?你可有想過、若是被人知曉她肚子裡懷的是你的孩子,她當如何自處?你若愛她、就該放了她。”

趙峴擦了擦被他打到吃痛的嘴角,冷冷一笑,反擊道:“她懷的是我的孩子、日後必要嫁給我,若不然,才會被人咒罵才對。”

“自私!”駱言氣的在原地轉了一圈,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好了。

這個人已自私到無藥可救。

趙峴冷靜的看著他,嗤笑一聲,反問道:“駱言,別說你不知道我與趙寧沒有血緣關系。武英侯沒告訴你?”

“你說什麼?”

駱言已經完全震驚的傻掉了,“你說什麼?你與趙寧沒有血緣關系?怎麼可能?怎麼會?”

“呵!”

趙峴也只是試探一問,他這次回來為的便是趙寧,如今,駱言對她的心思已昭然若揭,他故意說出自己身份、就是要他知道,求娶趙寧,他名正言順,對於趙寧,更是勢在必得。

至此,駱言終於罷手,他沒再多說,離開時,甚至沒留一句話,幾乎是落荒而逃。

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估量,之前種種想不明白的地方,在這一刻,似乎全都想通了,可是不去問一問武英侯,他終是不甘心。

當從武英侯口中得知了所有真相後,駱言已經沒了最初的氣氛。

思前想後,終於明瞭,原來,趙寧、趙峴、甚至包括他,都是趙稷手中的棋子,以前,他還曾暗自慶幸,趙稷選擇了他來輔佐趙寧。

若是放到以前,他還可以心平氣和的看待此事,皇家多辛秘,這沒什麼稀奇,可是此刻,他對趙寧是真真切切的動了心思,他甚至已經打算好日後要與趙寧如何生活。

動了太多的心思,如何說放下就放下?

駱言在家悶了一日,終是受不住被人耍的團團轉,又惱於自己動了真心,所以打算一個人回小葉城,日後,再不過問宮中事。

他在路上走了兩天,又認真的想了兩天,始終還是屈服於自己的心,調轉馬頭,又回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