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峴面無表情的道:“腳滑。”

一句話,足夠威懾。

淩越:“……”

他心有不甘的望了眼駱言,不捨的眼神把他的求知慾表達的淋淋盡致,可到底是不敢再說什麼,最後,只是抬步,怏怏的走向趙峴。

此時,不知何處冒出來一隻瘋狗,朝著靠近駱言身邊的一個穿鵝黃色褂子、手裡捧著肉包子的孩童兇猛沖來。

說時遲那時快,不過眨眼的功夫,大人們甚至來不及思考,瘋狗已狂吠而至。

尖叫聲未起,伴隨著匕首刺入背脊由上至下的撕裂聲,血液四濺的同時,駱言一個高璇踢,那隻抽搐不停的瘋狗,風一樣朝著趙峴而去。

趙峴眉眼生風,卻是鎮定的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甚至都沒有一絲變化,只是,瘋狗從他身前而過時,惡臭的血液噴濺在了他的額間,像是刻意描繪的一點朱紅,順著高挺的鼻樑,一路向下,滑到了唇瓣上。

駱言見狀,忙拱手道歉:“草民救人心切,未注意腳上力道,還望王爺恕罪。”嘴上雖是這麼說,可那不卑不亢的語氣,穩如泰山的面容,哪裡有一絲愧疚的痕跡?

他的‘未注意腳上力道’與趙峴方才的‘腳滑’還真是如出一轍。

都是聰明人,這點暗自的較量,誰能看不出?

方才那碎石子究竟是奔誰而去,又去警告誰,趙峴清楚,駱言更明白。

“哼。”趙峴冷冷一笑,抬手抹去唇上的一抹血紅。

“十年未見,功夫倒是沒落下。”

言罷,腰間佩戴的利劍出鞘,鋒利的劍身反射著耀眼的銀光,甚至來不及眨眼,趙峴手腕靈活如蛇,幾個翻轉過後,駱言月白色的袍子前襟已出現數十道口子,利刃回鞘時,口子變成了一道道碎布條子,風一吹,肆意舞動。

趙峴面色從容的望著駱言,語氣平淡的彷彿在說今日的天氣一樣,道:“有隻惡心人的蒼蠅,抱歉,劍太鋒利。”

這天氣,甭說蒼蠅,就連皮比城牆厚的野豬都要挖地三尺找窩躲避風寒,明擺著故意的。

若說方才,他想息事寧人不過是不希望暴露自己對趙寧的過分在意,可是此刻,他不惜在百姓面前失風度,純屬是看不慣駱言的個人行為。

倆個身形相當、容貌不凡的俊美男子站在人群中央,靜靜對視。

一個面無表情、一個冷靜如斯。

看似平靜的好似一汪無風吹拂的水面,實則,湖底暗潮湧動,氣氛劍拔弩張。

不遠處的一輛停靠在路邊的馬車上,有位面相粉嫩的俊美少年趴在車窗上目睹著這一切,她‘嘖嘖嘖’了幾聲,嫌棄的不加掩飾。

驅車的小廝忍不住催促道:“主子,咱們還是趕緊走吧,莫要被兩位爺發現了才好。”

趙寧“嗯”了一聲,卻始終沒動,仍舊注視著人群中兩位男子的一舉一動。

當馬車再一次行駛起來時,她突然出聲,制止道:“停下。”

“主子?”清月疑惑的喚了她一聲。

趙寧精明的眼珠子轉了幾轉,斜痞一笑,旋即從包裡翻出了一件自己穿過的袍子,撩開車簾下了馬車,一邊往人群裡走一邊笑著道:“這種時候,怎麼能少了本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