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峴哪裡是真的要伺候趙寧沐浴?他倒是想,就怕趙寧來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故意這樣說,不過是不想看到她死氣沉沉、生無可戀的模樣罷了。

將人抱進去後,彎腰,解了她手腳上的繩索。

臨出門前,還被趙寧狠狠的颳了幾眼。若是眼神可以殺人,趙峴已不知投胎多少回了。

盥浴房內,霧氣縈繞、水霧氤氳,朦朧下,趙寧的肌膚更顯得粉嫩瑩潤,像是剛出生的嬰兒,細膩的彷彿可以掐出水來。

她雙眼水濛濛的,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看起來迷茫又無辜,像只迷了路的麋鹿。

還好此刻趙峴不在,否則,定要將人摟進懷裡親上一番。

她尚不自知自己的的迷人之處,瞥了眼侍奉她沐浴的碧溪。

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濃密睫毛遮住了眼底密密麻麻的心事。

在碧溪為她擦背的空擋,瞄了眼後窗,暗自琢磨了一番,尺寸足以爬出去。

現在關鍵是,如何讓碧溪幫自己。

她默了一會兒,帶著笑顏試探的問:“碧溪,你幾歲了?家中可還有姊妹?”

碧溪恭恭敬敬的道:“回王妃的話,奴婢十五歲,爹孃早逝,只剩下奴婢一人。”

一聽‘王妃’這個詞,趙寧立刻黑了臉,她糾正道:“以後叫主子,不準叫王妃。”

“回王妃的話,王爺讓奴婢喚王妃,奴婢不敢不從。”

“……”這麼聽趙峴的話,希望不大啊。

她抽了抽嘴角,不高興的問:“你哪個院子的?”

碧溪一板一眼的幫趙寧梳洗著秀發,手法有些生疏,好在學的快。

她答道:“回王妃的話,奴婢是淩雲閣的徒弟,王爺暫借來侍奉您,不是哪個院子的。”

淩雲閣?那個江湖第一大門派,專做押運保鏢買賣的淩雲閣?

“……”趙峴,你哪裡是找個伺候人的丫頭,分明是找了個會功夫的看著我。

她氣的雙手啪的打進了水裡,水花四濺,沖著門外怒吼道:“趙峴,你個王八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守在門外,背對著紅漆木門負手而立的孤傲男人,聞聲,唇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

這樣活靈活氣的趙寧,才是他最想要的。

沐浴過後,待趙寧穿好衣衫時,趙峴不請自來的推門走了進來,彎腰,直接打橫抱起趙寧。

泡了個舒服的澡,身子反而變懶了,她也疲於自己行走,有免費的人力車夫,不用白不用。

回到房間,趙峴輕手輕腳的將已經昏昏入睡的人放在了床上,扯過被子,蓋住她滿身的清香。

他背對著趙寧,吸氣呼氣,往返幾次,才慢慢靜下心來。

回首,瞥了眼趙寧,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小東西,撩撥完,睡的倒是快,苦了他了,小弟弟從抱起她的那一刻,就由‘看地’變成了‘望天’。

他苦哈哈的笑了一聲,轉身,出了門,打算洗個冷水澡。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關上,帶起一陣風,吹動房內的燭火搖曳,映在牆壁上的影子,如同暗夜中行走的鬼魅。

趙寧‘唰’的睜開眼,此刻,她瞳孔黑亮如辰,哪裡還有半分睡意?

趁著手腳自由的空擋,想著哪怕不能逃出去,也要先與清月取得聯系。

清月在府內還有幾個可以互通氣兒的丫頭小廝,若是真有那要財不要命的主兒,興許還能往出透個訊息。

自打上次見過駱言,聽了他一番鄭重的許諾後,趙寧生怕那廝對她真有什麼亂糟糟的感情,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敢想起駱言。不過,若是終有一嫁,她寧願那人是他。

至少他不變態。

趙寧躡手躡腳的將將開啟一個門縫,碧溪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