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寧留了半句話沒有說,如若真打了起來,趙峴肯定再沒功夫看著她,她逃出去的機會更大些。

趙寧嘆了口氣,又想,與其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不如自己努努力。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不過,這肚子裡的種,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清月聞言,噤了下鼻子,接過趙寧遞過來的帕子怒著嘴道:“奴婢笨拙,可不懂得這些,不過那個唐鰲,一瞧便不是個省油的燈,奴婢覺得,他必定會起事。回頭,咱們還是想辦法離開小葉城吧。”

“要是那麼容易離開就好了。”趙寧說了句喪氣話,一邊下床一邊吩咐道:“本宮要沐浴。”

“這不時不晌的,您沐浴?莫著涼了。”

“沒事兒,快去準備吧。”

她要洗掉趙峴身上的所有惡臭氣味。

趙峴是在第三日晌午回府的,與其一同回來的,還有一位穿身對襟羽紗衣裳、下配翡翠煙羅綺雲裙,帶著白色鬥笠的妙齡女子。

倆人手牽著手,一路從街上招搖的走了進來。

那女子與趙寧的身段不相上下,但是比她更為豐滿,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溫婉動人。

雖然趙峴臉色沒什麼表情,但是以他不近女色的名聲在外,既然能如此大張旗鼓的將人領進門,想必也是極疼愛的。

進了屋後,趙峴吩咐府內的丫鬟,交代道:“照著姑娘的尺寸,做些寬松的衣服來。”

翠雲畢恭畢敬的道:“王爺,是否讓裁縫來府裡,為姑娘量身定做?”

“不必,稍後,本王讓人把尺寸給你送去。”

“是。”

旋即,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那名女子去了偏院,直奔趙寧的屋子。

其實趙峴一回府她便得了訊息,清月雖然才來了三日,但畢竟出身於皇宮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眼色自然比旁人多。所以,當天便收買了唯一一個能自由出入這間偏院的婢女,那邊有點風吹草動,婢女便跑來通風報信。

左右都是些芝麻綠豆大的事,也沒什麼要緊的。

趙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不知道。

所以倆人來時,趙寧並沒什麼驚奇,仍舊躺在剛搬到院中的貴妃椅上曬太陽。

她閉著眼,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高傲的連眼皮子都不願意睜開。

趙峴上前一步,擋住了她身前的光亮,在她身上投下一道黑影。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影子與她貼合在一起,那一刻,竟有些小小心動。

現在的他太過容易滿足,只要但凡與趙寧息息相關的,哪怕只是一片葉子,也足以令他開心許久。

“好狗不擋光,滾開。”趙寧頭不抬眼不睜的罵了一句,將趙峴的神遊的意識拉回,

他握了握拳,又松開,旋即冷聲道:“跪下。”

趙寧聞言倏地睜開眼,她騰的站起身,直指著趙峴的鼻子,怒瞪著杏眼,大聲罵道:“趙峴,你放肆!她是個什麼東西?竟敢讓本宮向她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