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以為這一次出宮還會被燕後諸多阻攔,畢竟以往皆是如此,她甚至做好了與她一抗到底的準備,卻沒想到,順利的出乎了想象。

臨行前,燕後再三囑咐:“一定要小心謹慎,莫要被人識破了身份。”

“母後放心,兒臣會萬事小心。”

當日下午,趙寧帶著清月與十名便裝的禁衛軍,乘坐馬車,輕裝簡出。

對外,只道太子犯錯惹惱了燕帝,被罰緊閉思過。

自然,趙峴也不知真假,這些年,她被罰也不在少數。而且倆人之間,趙寧始終是主動的那一方,她不找他,或許他一輩子都不會知曉她的近況。

況且,他也沒功夫想其它。

皇糧在運往京城的途中被劫,派去鎮壓的官員被殺,頭顱懸掛於城門上示眾,此等有損皇家威嚴的事,自然得派個得力的人前往才行。

趙峴主動請纓。

前些日子,他迷了心智,才會對一個未曾謀面女人的離去耿耿於懷,他想,八成是太閑了,所以得找些事情來做,巧了,心中鬱結之氣散不去,正需鮮血發洩。

不過短短五日,趙峴便帶著三百官兵殺上了山頭,匪頭子被他一擊斃命後,剩下的六十多名小嘍嘍全被關進了大牢。

一時間,縣衙內負責牢飯的下人們哀嚎連連,每天忙的腳不沾地。

縣老爺也婉轉的表達了無力承受眾多犯人一事的煩惱。

淩越才不關心,追著趙峴連問了幾次何時回京城?他上次託人從南疆帶回來一把頂好的劍還沒摸著便隨趙峴一起離京,心裡老惦記那事兒,能不急麼?

誰知趙峴不僅不走,還就此住進了縣衙內,每日裡換著法的去牢房裡折騰犯人,直至一個個都受不喊著早死早超生,他才停了手。

“去吧,問問有沒有願意跟隨本王回京的。”

淩越抽了抽嘴角,不滿的道:“咱府裡頭又不缺人,您把這幫土匪弄回去,不怕有什麼隱患啊?”

趙峴慢條斯理的道:“這些皇糧要運往京城,至少還需五日路程。路上,我們要經過三座常有匪賊出沒的山頭,你我簡裝出行,並未帶兵而來,難不成,你還指望王守厲的人能安穩的將糧食押送回京?或者,將守城的兵力調走護送?”

王守厲便是被人砍了頭顱懸掛於城門之上的官員。

淩越還是不安:“萬一路上他們與再一次劫皇糧的人合起夥來怎麼辦?”

趙峴緘默,端著茶碗輕呷了一口。

陳年的龍井,有股子黴味,味道委實算不上好。

他放下茶碗,緩緩道:“若你是劫匪,會同穿著官服的官兵合作?哪怕他聲稱自己也是賊。”

淩越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道:“我更相信他是官府的細作,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嗯。”趙峴淡淡的,多餘一個字都懶得說。

淩越又問:“回了京後,這些人又該如何處置?”

“聽話的,留在軍中,行為不端者,也甭浪費糧食。”

淩越終於瞭然,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一笑,不吝嗇的贊揚道:“還是王爺有辦法,一舉三得,即解決了押運缺少人手的事,又給地方大牢減了壓,最重要的事,變相徵了兵,他們可比平民百姓要結實的多,訓練起來都省事兒啊。”

別說,一路上,還真有人惦記。多虧了這幫急於立功想要被趙峴另眼相待的土匪保駕護航,好在並無大事。

在第五日,大部隊終於浩浩蕩蕩的抵達了城門口。

趙峴與前來接應的大臣交接好後,帶著淩越又出了城,直奔遠郊的行宮。

兒時,他膝蓋曾受過傷,每年都會在季節交替時疼上一陣子,若是提前泡上幾日天然溫泉驅除寒氣,血液通暢了,疼痛也會有所減輕。

這事,除了燕帝與貴妃娘娘,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