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趙峴想也沒想的追了過去。

“王爺。”清月見狀臉色大變,她急急一喚,拼死上前,跪地緊緊抱住了趙峴的腿。仰頭,視死如歸一般堅定的道:“雖然王爺是主子的親兄長,但是,主子也是這東宮之主,未得主人允許,王爺……”

話音未落,趙峴已沒了耐心聽她繼續絮叨。

他抬腳將人踢翻在地,一個字都懶得講,直奔屏風後頭。

“康平王,你這是作甚?”

趙峴將將轉過屏風,目光所見便是趙寧盤腿坐於床榻之上。

她頭上披著繡著錦繡牡丹的明黃色錦被,從上而下,將周身捂得個嚴嚴實實,只餘一張巴掌大的臉蛋。

杏眼黑且亮,生氣時,更顯圓又大。

她嗤笑一聲,挑著眼梢,瞅著他,嘲諷道:“最近吹了什麼風?十餘年未曾入過東宮的康平王,最近來的倒是頻!”

趙峴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不過兩秒,旋即四處搜尋。

趙寧臥房內裝飾的極其簡單。臨窗的一張一人長的軟塌與貼牆而立的紅木雙開衣櫃都在屏風外。內側,只有一張花梨木雕花羅漢床,除了不合時宜的粉白色帷帳被窗外的微風肆意吹動,飄飄揚揚,再無其他。

一覽無餘。

趙峴臉色沉黑,他上前兩步,立於床榻前,垂眼冷睨著她,問:“人呢?”

趙寧杏眼圓瞪裝傻充愣的反問:“什麼人?康平王到本宮這裡來找誰?”

趙峴臉色越發的黑沉,渾身上下的毛孔似乎都在散發著戾氣,氣壓低沉到了谷底。

他慢慢俯身,抬手,拇指與食指輕捏著趙寧的下巴,迫使她高高的仰起頭。

若不是她被子下的一隻手掌死撐著床榻,怕是要被掀翻仰躺下去。

趙峴陰冷出聲,道:“趙寧,你自己八成不知,每次撒謊時,刻意瞪大眼睛的眼白要比平日多很多。”

趙寧猝然一愣。

眼白多?真假?

她慌忙從他手中解脫出自己的下巴,垂首、不敢與他繼續對視,底氣不足的反駁道:“本宮眼睛大,眼白多也正常,這沒什麼稀奇。”

趙峴懶得跟她廢話。

他挺直了背脊,從懷中掏出之前的繡鞋不客氣的仍在她身上,道:“把人交出來,其餘的,我尚可不追究,若你執意隱瞞……”說到此,他冷如寒冬的聲音又低沉陰冷了幾分,煞氣十足,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趙寧在見到繡鞋時,漆黑的瞳孔倏地縮緊,整個身子一僵,控制不住的打顫。

她緊咬著下唇,秋水盈盈的星眸再一次蒙上水霧,彷彿清晨大霧彌漫的森林。

怎麼辦?該怎麼辦?

立在趙峴身後的清月見狀,終於確定,那一日自己主子的狼狽模樣絕對是康平王所致,否則,繡鞋怎會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