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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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寧只覺身上的骨頭像是被人拆了又重組一番,腿心更是疼痛難忍。她撇著腿,走路的姿勢跟只旱鴨子似的。怕被人發現,只得穿梭於那不見光亮的地方亦步亦趨的往回走。
她抬手,手背蹭幹臉上的淚痕。奈何鼻子酸酸的,喉嚨處似梗著根魚刺,上不去下不來,難受的還是想要哭,彷彿只有眼淚才是發洩感情的唯一方式。
不該哭麼?連宮門都沒出去,死了一個來回,這事兒,找誰說理去?
可眼淚除了再一次證明她的失敗與無能,還有什麼用?
“本宮才不哭!”趙寧小聲呢喃了一句,抬起袖子用力蹭了把臉頰,模樣倔強。
晚風蕭瑟,不遠處的禦花園仍舊歌舞昇平,琴聲餘音嫋嫋,熱鬧非凡。
唯有她,孤零一人,無依無靠。
想到此,壓抑了一整晚的委屈終是抵不住心頭的苦楚,像被放置在了顯微鏡下,無限放大的結果是,眼淚兇猛而落。
她蹲在一處兩人抱的槐花樹下,咬著下唇,隱忍著,嗡嗡的哭出聲來。
“趙峴,你再也不是本宮的皇兄,你個龜蛋殼臭王八,詛咒你一輩子娶不到媳婦兒……嗚~我們是親兄妹,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拐進通往東宮的曲徑小路,遠遠的,便瞧見清月站在殿前不安的伸著脖子四處張望。
月光籠罩,將她的影子拉的極長。
聽見窸窣的腳步聲後,清月忙尋著響動望過去,看清來人是誰後,興奮的險些叫出聲。她左右瞧了瞧,見四下無人,忙跑上前去迎趙寧,手中的月白色披風直接罩在她的腦袋上,將人捂了個嚴實,小聲道:“奴婢醒來後便尋不到您,又不敢聲張,只得回來等。主子,您沒事吧?”
清月剛才也被人敲暈了,否則死也不會讓人傷了趙寧半根汗毛。
趙寧沒言語,隨著她一道往回走,待進了內寢後,扯下披風,一頭栽進花梨木雕花羅漢床上,扯過被子蓋住頭,像只鵪鶉似的不理人。
方才清月便瞧見了她身上破碎的裙衫,擔憂不已,問了好一會兒也得不到回應,不免更是著急。
“主子,您倒是說句話啊,可急死奴婢了。”
半響,趙寧終於爬起身,她坐在床沿邊,仰頭,望著急的跺腳的姑娘,喪氣的道:“沒事兒,被狗咬了。”
“啊?這……這宮裡頭何時有狗了?”
趙寧心想,就是有,一隻大黑狗,成年累月穿著一身黑皮,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了親戚。
她憤怒的瞪著眼睛,委屈的彷彿清月再多質疑一句她便能沖上前跟人廝打似的。
清月瑟縮著肩膀,識相的閉了嘴。
趙寧自我調節一會兒,事已至此,再發脾氣也無濟於事,她忍回眼中的淚水,嘆了口氣,有力無氣的道:“準備沐浴吧,本宮累了。”
清月見自家主子的眼睛紅的跟只兔子似的,想必不知哭了多久,可她不願與人多交談,到底是沒再多問,暗自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盥浴房內,薄紗遮掩、水霧繚繞,趙寧站在屏風前,蒼白的面頰氤氳在水汽裡。雙眸漆黑、秋水盈盈,似蒙上了一層霧氣。只是杏眼暗淡無光,平添了幾分憂愁。
清月試好了水溫後,轉身,欲幫趙寧寬衣,卻被她伸手擋住。
“本宮自己來,你出去吧。”
清月神色一僵,嘴唇翕動,上挑的鳳眼垂下,低低的應了一聲,去了門外守著。
趙寧褪下層疊的衣裙,垂首,望著自己殘敗的軀體、腰腹間青紫的掐痕、腿心處凝結的血痂,身子倏地繃緊。
眼淚掉下來之前,她咬緊後槽牙,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哭。自此之後,趙峴,便是她的生死仇敵,若非天塌地陷,否則不死不休!
再說趙峴。
以他平日的身手,甭說被人從身後攻擊,哪怕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