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來看慕言嗎?”杜鵑連忙說道,而林施洛卻是愣在那裡很久。相比杜鵑的喜悅,林施洛更多的是茫然,要怎麼做到,才可以將曾經慕言傷害她的事情全部忘記呢?

害怕他會死,卻也害怕他醒來。

“不了。”林施洛有些匆促的結束通話了電話,眼下她不想要再心軟,任何時候,她再也不想心軟下去了。

傷害的人,就是傷害了。

那邊杜鵑聽著手機被結束通話的聲音,那一瞬間才清醒過來。慕言的醒來的確讓她太過於激動,忘記了林施洛對於慕言的恨意了。

她連忙收回了手機,然後走到了病房內。

醫生正在給慕言做檢查,他剛醒來,瞳孔都還帶著一絲潰散。

杜鵑忍不住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來,忍著淚水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醒來。”

如果說每一個人都是兇手的話,在那長達十幾年的那場貪汙事件裡,每個人都是可憐的受害者。

慕言微微睜著眼,看著那些人走來走去,冰冷的儀器在他身上觸及,他卻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來。

只聽見杜鵑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他努力想要去看著杜鵑,卻困難的厲害。

似乎察覺到了慕言的稍稍掙紮,杜鵑連忙走的離他更近了些。

“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昏迷了這麼久,接下來需要慢慢康複。”醫生說道,然後杜鵑連聲應著,等到眾人都離開後,杜鵑這才彎下腰來,看著慕言。

“身上難受嗎?你還記得我是誰嗎?”杜鵑連忙問道,而慕言卻只是看著她,沒有任何的言語。

那雙眸子猶如死寂了般,就算醒來,這個世界依然也是一片黑暗。

再也不見,光明。

“發生什麼了?”在快要結束的時候,孟美走到了林施洛的身邊:“從你接了個電話起,就一直心神不寧的。”

“沒……”林施洛很像將那句沒事說完,但是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三年前陸衍生因為找她出了車禍昏迷了三年,慕言為了救她至今才醒來。可是沒有一個人告訴她背後的原因,她猶如傻子一般被蒙在了鼓裡。

看著他們難熬,卻依然爭鋒相對。

“小美,對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到結束了,我現在……”林施洛微微一頓,帶著一絲急促:“我現在有急事必須要離開。”

孟美也是理解的點了點頭:“要不要我送你?我看你的狀態不是很好。”

“不用了,今天很抱歉,等下次我一定補回來。”林施洛說道,然後便就大步的離開,孟美站在那裡很久,最終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林施洛幾乎是頭也不回的打車一路來到了布拉格的廣場,她有些酸澀著眼眶。

這裡永不停歇那些街頭賣藝的人,那些和平鴿飛飛落落,林施洛之所以很少踏入這裡的原因,是曾經慕言和她說過,這個世界上有一處很安詳的地方。

那裡便就是布拉格的廣場,有著暖人的黃昏,有著和平鴿的垂落。

林施洛幾乎是有些顫抖的拿出手機按下了影片會話。

那邊正在努力想要得到慕言回應的杜鵑,在看見了林施洛發來的影片會話時,嘴角忍不住上揚:“慕言,林施洛找你了。”

那未曾有著焦點的眸子此刻有些松動,落在了那被開啟的影片上,那一瞬間不知怎麼就淚崩。

昏迷了三年,身上的很多神經都未曾蘇醒,可是那淚腺,卻忍不住的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