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他醒過來了,她卻還未醒。

臉上還有淚痕,頭發亂糟糟的,光裸裸的身軀抱著被子彎成一個弧度,在此刻亂七八糟的床上,很像一個湯勺。

他仍然坐在床邊一顆一顆的扣著釦子,時而又轉頭看她。

她的睡顏仍然是美妙的,就像他當初無數次無數次站在窗臺上偷窺她一樣,期盼自己能偷偷走過去,吻一吻她柔軟的唇角。

但是此時此刻,他有了這份條件,卻完全沒了閑情逸緻。

他還有很多公事要處理,這個女人是他的玩物。

——直到他厭倦為止。

周生生第二天是被太陽光給照醒的。

八月份的天氣,太陽光很強烈,能夠直直穿透厚重的落地窗簾,打在她過分大的床上。周生生支撐著疲軟的身體起身。

整個房間裡就她一個人,赤身裸體地坐在床中央,頭發是亂的,被子是亂的,枕頭是亂的,自己的衣物被脫得亂七八糟地扔在地上。

就只有她一個人的衣服。

明明是雙方的事,卻顯得她如此被動而悲哀,被淩·辱得四分五裂一樣,裹著床單下去撿衣服,衣服都扯壞了,穿不得。

身體真難受,心裡也是。

但周生生並不會放棄希望,正如同她是從新文化中教育出來的女孩子一樣。擦擦眼淚,很快又重新振作起來。

其實一開始她就沒把破身當做一回事,當然她也並不是不珍惜自己……怎麼說呢,某種緣由讓她對著王賀無法完全憤怒。

還有一點事,她並不是舊社會那些把貞潔看的比命大的女人,她獨自自主,她有自己的堅守和正義,身體總是次要的。

她安慰自己,下床去把衣服一件一件撿起。

突然間,她想到了什麼。

王賀剛剛要過她,估計走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然後,她拉開窗簾看了看,自己是住在二樓的小洋房上。

洋房被圍牆圍著,圍牆外有士兵守著,而更遠處是一處山坡。

估量了一下,從二樓到下面,這點高度對她不成問題,難的是如何逃過那些在外院守著計程車兵。

周生生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她開門,盯著樓梯,正好有丫鬟端著茶水上樓,看起來很小,紮著個大辮子,不過十六七歲左右。

讓這麼小的姑娘為奴為婢。

她不由得唾棄了一口:壓榨勞動人民的惡徒!

招招手,“過來。”

那丫鬟愣了一下,“我?”

“對,你,進來。”

“可是我還要給大太太送茶。”

“沒關系,你先進來再說。”

將信將疑地,小丫鬟進房門。

房門關上的一瞬間,周生生已經在後面用睡衣的布條勒住了她的脖子。

小丫鬟手裡還端著託盤,嚇了一大跳:“四、四姨太,你這是……”

“別說話,把衣服脫了。”

十分鐘的時間。

周生生成功地把把床單撕了,結上已經被撕開的睡衣,把脫了衣服,剪了辮子的小丫鬟綁在一側,換上小丫頭衣服期間她還滿懷歉疚地朝她吐吐舌頭,“對不起啦,我也不是故意的。”而後,把長長的布條放下去,自己爬出視窗,沿著布條一點一點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