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湖濱莊園坐落於青山綠水之間,視野開闊、風光如畫,這裡空氣質量佳,晴好時真正是天清氣朗,讓人身心舒暢。

陸時青坐在高爾夫球車上感受著拂面的微颸,欣賞著廣袤的綠茵、蔥鬱的樹林和蜿蜒遼闊的地勢。

——自陸時青手術之後能再度進食以來,戎冶就找了營養配餐師根據他的身體狀況擬了飲食方案。初期是各種綜合蔬果汁和清潤的湯羹來補充維生素和蛋白質,等陸時青的手術刀口好得七七八八了,便開始讓人變著花樣做滋補的燉品,再往後日常還有不少飲食規則得遵循,食譜基本也是規劃好的。

陸時青已經將養了近一月,身體沒什麼大礙了,只是元氣損耗太大,傷了底子,就算進補也沒那麼快見效,精力總不如從前。這個週末戎冶看天氣不錯,便帶他來戶外放鬆心情透透氣。

其實戎冶還邀了成則衷一起來,陸時青早就對成則衷生出親近之心,自然是很樂意的,不過他一向在社交上比較被動,也不知道如何有效拉近與人的距離,好在成則衷溫柔隨和,陸時青只覺與之相處讓人毫無負擔,對成則衷更添一分喜愛之情。

三人來的路上有說有笑其樂融融,不過成則衷大概不想長時間在旁發光發熱,到了莊園之後倒往往不見人影,不是自己獨自行動就是傅弘找了他去別的消遣。

戎冶有些鬱悶,但又不能非拖著人一起行動不讓走。

陸時青也有絲失落,不過很能理解,如果他是成則衷,大概也會這麼做——不管其餘兩人是否真的嫌他礙事。

到了晚上七點,成則衷才跟傅弘一道現身了,四人坐在長桌上享用起美味的一餐。

戎冶、成則衷和傅弘都飲了些酒,陸時青自然是不碰酒精的,只能喝喝熱湯。

傅弘不無同情地說小陸夠苦的,因為這胃病不得不喪失人生一大樂趣,從今往後不知還要與多少美食無緣。

陸時青聞言只是微微笑笑,一副並沒有怨言的樣子。

戎冶道可不是麼,不過好在阿青本來口也不重,不然現在真是生不如死了。

傅弘贊同地點頭,又詢問陸時青菜合不合他口味——陸時青對傅弘印象還可以,這人對戎冶攜男伴來並沒有揶揄或者失禮地探究,而是態度自然、對他頗為客氣,於是交談間也不那麼惜字如金免得讓傅弘誤以為自己冷待他。

傅弘說為三人準備了全莊園最好的住處——湖心島上的獨墅,整座莊園最幽雅僻靜的休憩之地。

整座湖心島都是那棟洋樓的花園,三百六十度的景緻無一處不是用心雕琢過的,再加上位置絕佳,隨便往哪個方向看都是賞心悅目的風景,進出需乘坐快艇,自成天地。

——其實早前傅弘就與戎冶和成則衷說了,他們倆如果過來玩,無論吃喝玩樂,肯定拿頂級的招待他們。本來如果光戎冶和成則衷兩人,住一棟樓那是絕無問題的,不過知道屆時會多個陸時青,成則衷的表情就有些玩味了:“你確定到時候我跟你們一起方便?”

傅弘一臉心領神會:“其實隔音還是很好的。”

戎冶又好氣又好笑:“都把我當什麼人?他現在還休養期呢好吧,老子又不是禽獸。”

於是計劃不改,傅弘這才又在陸時青面前說了一遍好教他也知道。

於是戎冶和陸時青一間房,成則衷佔了另一間,兩間臥房並不算隔壁,中間被挑高的客廳隔開了,但陽臺朝向是一樣的,視線上也沒有阻擋。

第二天清晨陸時青醒來時還很早,才六點不到。但他也不再睡回籠覺,而是輕手輕腳地穿衣洗漱過了,走到陽臺上呼吸新鮮空氣。

從這兒望出去,島上的藍花楹正盛放如雲,再往外能看到晨風在靜謐的湖泊上吹起清波,對岸的山丘溫柔綿延,蓊鬱樹林間籠著紗一般的薄霧,耳畔隱約能聽見鳥兒囀啼啁啾,教人心曠神怡。

陸時青沉浸在一方清淨世界之中,不知不覺出了神。

然後他猝不及防地被人從身後抱住了,嚇得猛然一顫。

男人顯然剛醒,略帶沙啞的嗓音尤為性感,在他耳畔低聲道:“阿青,在這兒發什麼呆?”

陸時青還沒徹底反應過來,已經被戎冶轉了個個兒一把抱起放到了陽臺扶手上,他腰上氣力不足,平衡驟失身子後仰,慌亂地驚叫道:“戎冶!”下一刻就被一雙結實臂膀穩穩圈住腰帶進懷裡,背脊也被托住。

戎冶就是起了逗弄之心,使了壞還要笑:“可別亂動,掉下去就不好了。”一邊在他唇上一下下地輕啄。

陸時青本能地拿腿夾緊了戎冶腰身以防意外,抓著戎冶肩膀壓低了聲音急道:“別鬧了,放我下來,會被人看到!”

戎冶差點笑出來,心道就算岸上有人,也不一定有這麼好眼神吧?嘴上不在意地說:“有什麼關系。”說著雙唇吻過陸時青的下巴,再是瓷白的脖頸……

他在陸時青清癯的鎖骨處留戀不去,知道陸時青臉皮薄,羞惱時別有一番風情,於是吐字含糊不清卻又故意極其撩撥地問:“沒試過在外面吧,等你全好了試一次,嗯?”

陸時青輕輕喘息,果然滿面羞紅,努力想要將戎冶推開:“不行,不行……”然後他的餘光看到了另一邊陽臺上有個頎長身影,正倚著欄杆饒有興趣地靜靜觀看著他們,頓時僵住了,血液全往臉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