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妄念緣何起(二)(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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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時候,方才入睡不久的成則衷接到了戎冶的電話。
“阿衷,”他聽到戎冶的聲音有著不同尋常的剋制和過度的冷靜,“我搞砸了,我怕我和靖灼是完了。”
……
成則衷到的時候,戎冶正攜著一身可怕的沉默以及濃鬱的酒氣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英俊面孔上神情疲憊而頹喪,雙眼卻大睜,無焦距地對著地磚放空。
成則衷不由放緩了腳步,他在戎冶旁邊坐下,問:“到底怎麼回事?”
戎冶如夢初醒般動了一下,扭頭看了他一眼,聲線也虛浮:“我沒忍住,阿衷……我以為第一次出點血是很正常的,我沒想到……”
成則衷明白了,卻仍是一派波瀾不驚的模樣,說話的聲音恰好夠兩人聽清:“她不願意的?”
戎冶點了一下頭,又搖搖頭:“她今晚也喝了些酒……一開始算是半推半就,可哪個雛不是這樣?……她喊停的時候我沒有聽,她哭的時候我已經昏頭得聽不到……我以為她只是單純怕痛而已,女人在這個時候不願意,哄一鬨忍一忍就過去了,以前那些……我沒想到她流那麼多血,我沒想到她撕裂得有那麼嚴重……”
成則衷眼中神采不明,只是說:“你受謝正龍那些話影響太多。”
病房門開啟,醫生及醫護人員走了出來,兩人抬頭看著他們。
醫生無言地看了一眼成則衷,繼而走到戎冶跟前道:“戎先生,您還是先回去吧,病人現在已經休息了,若要探視,還是等到明天。但切記,不要讓她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最好不要交談太久,她需要靜養。”
戎冶愣了愣,胡亂點了個頭。
他們都走了,只留下戎冶和成則衷。
成則衷先站起來,拉了戎冶一把,戎冶全身的重量都在往下墜,雖然沒有抗拒但也全然沒有要配合的意思。
戎冶反手抓住了成則衷的手臂,抬頭看著他,眼裡滿是迷茫和無措,他在求助。
成則衷看著戎冶這樣的神情,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厭惡和煩躁——她把他全然改造了。
成則衷冷冷甩開戎冶的手,極其漠然地看著他:“那你就待在這兒吧,沒打算聽我的就不要把我叫來。”
戎冶幾乎沒有遇到過成則衷這般冷言冷語對他的時候,一時間也不由微微睜大了眼,隨即他收回了手,垂著頭低聲苦笑。
成則衷終是鬆了暗中攥緊的拳頭,稍稍緩和了語氣,沉聲最後問了一次:“走不走?”
戎冶無言地站起來,邁開了步子,跟在成則衷後面。
就要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戎冶突然冷不丁道:“阿衷,我愛她。”
成則衷頭也不回:“知道。”
“我不想跟她分手。”
“嗯。”
“原本我不會弄傷她……我不該喝那麼多酒那麼生氣,她也不該……那麼不配合,”戎冶忽然極有傾訴欲,絮絮地顧自說著,不肯承認這一切歸咎於他,驀地語意中又夾了火氣,“可她都跟我這麼久了,憑什麼還……?我對她難道還不夠?!”他將臉埋在手裡,痛苦地嗚咽:“阿衷,我頭好痛……”
“你到底混著酒喝了多少?還知道自己是誰嗎?”成則衷毫不同情,每個字都冷冰冰。
戎冶置若罔聞,聲音悶悶的,更低了些,話卻多了起來:“我意識是清醒的,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心裡難過。很難過,不舒服……我不想回去,我想跟你待在一起,阿衷……阿衷,我想我媽了,我想去看她……我們一起去,好不好?”就如一個難過的小孩子。
“夠了,戎冶,”成則衷回身抓住戎冶衣領,逼視著他雙眼,壓著火氣一字字道,“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嗎……窩囊極了。”
戎冶雙眼烏沉沉的,一個字都沒有反駁,眉頭深結。
成則衷覺得心口一下被堵上了,這個眼神卻散去他一身戾氣,他閉了閉眼複睜開,妥協得非常疲倦:“聽著,你還醉著,你該回去睡一覺……”別再逼我了。
兩人在路邊站了一會兒,攔到了的,成則衷將戎冶塞進後座,自己也坐進去,報了戎冶常住的公寓地址。
一路上車廂內都是死水般的沉默。
……
戎拓為獨子舉辦的酒會,戎冶作為名義上的主角必然不能缺席,況且成家人也盡數在受邀之列,戎冶沒生什麼枝節,乖乖去了,只是全程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神遊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