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何今日不跟來?”

“義兄見笑了,我說的找他不是找這個人,而是讓他家家奴送信——他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做什麼,聽說是去了大宛,回來以後不知去哪了,連霽雲的婚禮也沒有來。”王田蔭笑道。

“原來如此。”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才依依不捨地分開,王居逸又派人往他車上塞了好些東西,才送他離開。

胡景雲……

“吩咐人備車,我要去丞相府。”

“今日怎麼有空過來?”劉嶺給陳燁沏了杯茶。

“早朝散得早,禁軍裡也沒什麼事,我就過來了。”陳燁受封武騎尉以後便帶著一支禁軍,專門負責清陽宮禁守衛的事情。雖然武騎尉是閑職,但還是要帶兵——只是比陳瑛的輕松很多。

“需要我做什麼?”

“總衛不要緊張,我就是來看看。”陳燁啜了口茶,笑道。

“清明就要到了,二公子有這功夫找我閑聊?”劉嶺表示懷疑。

“準備的事情雖然是多,但也不至於完全抽不開身。”陳燁湊近了些,“我來是想知道一件事。”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劉嶺黯然道。“當時我聽說的時候也覺得震驚,而且上面還不允許宣揚這件事,就更讓人奇怪。”

“大哥真的有病麼?”

“你看不出來啊?”劉嶺奇疑道。“鎮南關那場大火就是他幹的,當天晚上知道陸將軍也在裡面以後他就病倒了,昏睡了兩天才醒過來——當時大夫就說他活不長了。”

“一個好好的人,再怎麼活不長也不至於在短短一旬以內就暴病身亡!”

“他這麼多年操勞,早就是積病已久,藥石無醫了。”劉嶺回想起江晚風的話,神情悲慼。

“劉總衛與大哥相處多年,感情自然深厚……”陳燁嘆了一口氣。“可我總覺得大哥的死,和他的病沒有關系。”

“可你還有什麼解釋?”

“施恩義在大哥下葬之後就消失了,我派人去找,也沒有找到他。還有,大哥那天晚上的飯菜根本就沒動過,酒灑了一地,根本就沒辦法驗毒……”他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看向劉嶺:“大哥重病這件事,還有別人知道嗎?”

“就算知道,恐怕也就是那個大夫知道了吧,除此之外再沒有別人。”

“我懷疑是施恩義動了手腳,但施恩義是大哥親手栽培的人,他怎麼會下這樣的毒手……”

“萬一有人在背後指使呢?”

“那也沒法知道了,我根本就沒法查……”陳燁懊喪道。

“禦史大夫王居逸不是和大公子交好麼?或許可以試試找他。”劉嶺給他支招。

“唉,再說吧。我這頭才接了個燙手山芋呢。”陳燁一臉的懊惱。

“你不是才接了個‘香玉’麼?”劉嶺揶揄道。

“什麼香玉啊,總衛真喜歡打趣人。”陳燁放下茶盞,用手支著頭,把玩著茶盞蓋。“兩家的互惠互利罷了,他們想要的是護國公的世家蔭庇,不惜把自己千金貴重的女兒嫁過來。”

“廣陵侯能給你的恐怕不止這些吧,”劉嶺拍拍他的肩膀,“她家有錢有勢,雖然是沒落皇族,但大戶人家的排場還是在的,況且人人都說廣陵縣主如花似玉,你怎麼一點也不動心?”

“我……”陳燁紅了臉,“我倒是想,可一想到我們倆結婚只是為了政治利益,就對她喜歡不起來了,只想把她趕走。”

“皇帝十分忌憚世家勢力,倘若廣陵侯和陳家聯姻,對雙方來說都是個保障。這天底下世家又不止這兩家,你還不明白麼?”劉嶺提點道。

“我知道……”

“知道就好,你們越是和睦,對雙方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