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也啊……”王居逸推搡著陳瑛,“行了行了啊,要鬧到什麼時候去?”

“你說得輕巧,要是蕭師傑去月笙樓,你早就剝了他的皮。”陳瑛瞥了他一眼,神情十分不屑。

“你還真相信他去月笙樓啊?”

“不信。”

“那不就得了?你鬧什麼別扭呢,陸令書差點把我胳膊都拽掉了。”王居逸不解道。

“我不信他去月笙樓,可他食言在先。我等他那麼久,最後聽到他逛妓館的事,我心裡能好受嗎?”陳瑛不服氣,覺得自己說得挺有道理。

“行啦……”王居逸拽拽他的衣袖,“就是個誤會,你倆說清楚不就好了?”

“他那個笨蛋,一下了朝就攔著我拼命解釋,他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陳瑛扭過頭去。

“你還生氣嗎?”

“有什麼好生氣的,就是氣那個笨蛋……”

王居逸不禁偷笑。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鈴還須系鈴人。這個心結他可解不了,只有那個笨蛋可以。

“好了,我不勸了。這可不是我能勸動的…”王居逸趁著陳瑛不注意,趕緊溜之大吉。

“解鈴還須系鈴人,這個忙我確實幫不了。”王居逸給陸子籍倒了一杯酒,“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實在不行就強買強賣唄。”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萬一不成…”

王居逸腦海裡默默過了一萬遍陳瑛殺陸子籍的場景,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嗯……你可以送些他喜歡的東西?”

“…”

“主意我就只能這麼出了,你注意安全啊!”王居逸提高了音調,笑著說,“在下告辭。”

“不送。”陸子籍行禮道。

酒壯慫人膽,陸子籍說幹就幹。不就是個陳瑛嗎!立馬拿下!

臨走前他又怕自己身上的酒氣惹陳瑛不高興,回家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這才快馬加鞭地出了城,趕到了陳瑛在郊外的田宅。

不許慫!陸子籍不許慫!

一個時辰過去,天已經全黑了,陸子籍還是不敢進去。侍從一臉憐憫地望著他。

不慫!

陸子籍和侍從交換了一個眼神,侍從憋著笑把門開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裡他來過幾次,連陳瑛住在哪他都心知肚明的。他躡手躡腳地摸過去,發現房裡亮著燈。糟了。他心想。

一個小侍女在房外站著打瞌睡,一見他來便要行禮通報,陸子籍趕忙捂了她的嘴,“別出聲。”

“公子睡下了嗎?”他低聲問道。

才到他肩膀高的小侍女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驚恐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還是沒睡?”陸子籍松開手。

小侍女嚇得只會搖頭。

“唉……你走吧。”

侍女一開始還猶猶豫豫的,再看了他兩眼便落荒而逃。

陸子籍深吸一口氣,悄悄地開啟房門。

陳瑛正睡著,忽然聽到外面有動靜,立馬警覺起來。再聽,好像有人開啟了房門,房門的吱呀聲很明顯地被人控制著。他伸手向被子裡探索,偷偷摸出了一把銀鏢,藏在袖子裡,閉上眼假寐。

聲音漸漸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的腳步聲。盡管也是小心翼翼地控制著,但還是能聽出鞋底沙石摩擦的聲音。近了,那人走近了。

陳瑛猛地坐起,同時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甩出銀鏢。他突然驚訝地發現來人是陸子籍,下意識地想收手,卻已經晚了。因為剛才一瞬間的遲疑,銀鏢偏離了方向,擦著陸子籍的肩膀插進了他身後的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