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陰涼,蕭九遙坐在老桑樹下看書,書卷正是老道士送的那本兒,石桌兒上一人懶洋洋的翹著二郎腿兒,時不時摳著鼻子,帶著一塊兒烏青的眼神兒卻是在蕭九遙身上游走。

終於,桑樹下的蕭九遙再也受不了老道士的目光,可又攆不走這不要臉的老傢伙。何不趁此機會向他問問這書中不解之處。

原本他想著靠自己悟性將龍虎山這本典籍讀個通透,可拜師那日與老道士飲醉後直接睡在了桑樹下,晨露浸溼了書卷,前半本兒雖是溼透了但字跡並未模糊。後半本雖只是有些泛潮,但是書卷上水墨卻是模糊一團。而且他看到書的縫合線並不整齊,前半本還好,後半本簡直如狗咬一般。

“你這龍虎山的典籍可是兩本兒拼起來的?”

蕭九遙臉色難堪問道。堂堂道門正統的入門典籍居然是拼起來的,這讓他越來越覺得老道士是在尋他開心。

老道士坐在小圓墩兒雙手抱頭後仰在身後的石桌兒上,漫不經心說道:

“前半本兒是龍虎山的入門典籍《庚元道文契》,後半本可就厲害了,那是為師親手縫上的,親自杜撰的《甲子九劍》中的前三劍嘛。”

“可是那夜你在桑樹下耍的那幾招?”

老道士一陣汗顏,如他這般劍道奇才用了二十年才悟出那三劍,到他嘴裡說出來怎就如同耍雜一般低俗無趣了。將其仍在任何一修行之人手裡,說這是龍虎山張九陵杜撰的《甲子九劍》,那可不得激動的回去給祖墳上多上幾根香?偏偏自個徒弟不屑一顧,不當一回事兒。

“正是。”

不當一回事兒又能怎樣?這是當初自己選的弟子,能有什麼辦法兒?

蕭九遙並沒有看到《甲子九劍》,就連《庚元道文契》也才只看到一半而已,他並不想做什麼修行之人,只想奪回屬於自己的六十年陽壽。心思有些煩躁的蕭九遙將手中書卷放在石桌兒上,望著遠處落日餘霞沉寂片刻後突然說道:

“估摸著到七月底就可以動身去龍虎山了。”

“那倒也好,路上保不齊有啥事兒耽擱,趕路也不用那麼著急。”

老道人似乎在想著什麼,輕聲說道。

“師父就不能帶徒兒飛過去?”

蕭九遙突然想到老道人可是有夜行一萬兩千裡的本事啊,若是能讓他帶上一程,那豈不是方便許多。

“不是為師不帶你,而是帶不了啊。”

“為何?”

“......”

既然老道人不想說,他也不會強求。

蕭九遙從桑樹下起身說道:

“今日帶你去蹭頓飯。”

老道士猛地從石桌兒上起身,急忙問道:

“去哪裡?”

這種白佔便宜的是好事兒能少的了他?

蕭九遙悠悠開口說道:

“御史大夫。”

老道人詫異說道:

“乖乖,御史大夫?那可是朝廷正三品大官兒啊,難不成你的桂春坊......”

蕭九遙挑眉淺笑道:

“朝廷正三品官員?一年俸祿才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