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參加選秀目的並不單純。”上官燁說到這時,忽想起二十四秀女金殿獻舞那事。

楚璃在看見葉靈的第一眼,便說她長相刻薄,怕與他有所妨害,以此為藉口將葉靈淘汰出局,現想來,恐怕那時楚璃已認出葉靈的真實身份,甚至知道蘇沫是誰的人、進宮何意。

可她這次,卻選擇站在他的立場上,算不算破天荒的頭一回呢?

金殿那日情景還在眼前閃現,上官燁輕輕扯動嘴角。

笑容很淺,卻看得衛顯毛骨悚然。

無憂逃了,宮裡安全防衛出現重大漏洞,大盛將要與岑國短兵相接,種種惡事像扼在咽喉的巨手,逼得人喘不過氣來,這種時候主子怎麼笑得出來?

他不僅在笑,還笑得心馳神往,笑得毫無負擔。

主子怎麼了?

“衛顯,”上官燁忽然喚了一聲。

“臣在!”

“像上次一樣,好再來客棧那邊放幾條線出去,他們是一張網,必有交集的那天,無憂被調換的事另行查問。”

“是!”衛顯得令後躬身告退。

次日晚,上官燁出宮,只帶了兩名侍衛,暗衛數人去了一個他從不曾去過的地方。

上官淳別苑。

來時他備好了一壺珍貴的猴兒釀,幾碟宮廷甜點。

和一隻約二尺見方的黑木匣,木匣應該較沉,負責扛匣的人帶著有些吃力。

上官淳聽說上官燁親自前來別苑,嚇得面白腿軟,出門迎接時險些倒在地上。

二弟是什麼樣的人上官淳比誰都清楚,兄弟倆不和已久,上官燁沒殺他全是因為父親在頂著,這趟過來,絕無好事……

上官淳越想越慌,在臥室裡東翻西找,匕首揣上,毒藥帶上,預備著能逃就逃,逃不掉那便殺了上官燁!惡毒的念頭在上官淳腦中沉澱,等備好這些,他開啟房門。

“兄長神色匆匆,打算去哪?”上官燁率兩名侍衛站在門前,守衛別苑的侍衛們則全部跪在上官燁身後兩側,低低俯首,大氣不敢出。

上官燁離門並不近,卻足夠將上官淳的去路,堵得嚴嚴實實。

“我這不迎接皇上您麼,您來的太突然,我有點受寵若驚呢。”上官淳臉上賠著慫笑,暗中已將藏在袖中的匕首的滑至掌中。

上官燁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笑笑道:“兄長不必客氣,我這裡給你帶了點東西,等你吃完,我便走了。”

帶東西給他吃?

賜死?

上官淳心裡猛一咯噔,駭得臉皮發顫,“不知皇上的意思?”

“沒多少意思,”上官燁的臉色漸漸冷暗,一股低沉而危險的氣息悄悄漫上,“我只是覺得兄長錦衣玉食的生活似乎過膩了,想試試別的生活方式,我做為弟弟,理應為兄長提供條件。”

他微微偏著目光,沒正眼瞧上官淳,悠悠然看向身側那名提著食盒的侍衛,“我吩咐禦廚給你做了幾樣好吃的,還有一壺成色上佳的美酒,特意送來給兄長享用。”

侍衛就地蹲下,將食盒中的四樣甜點一一端出,另加一壺美釀,等上官燁說完,侍衛已全部擺開。

這感覺,像在祭祀死去的人一般。

上官淳身上很快出遍冷汗,本就哆嗦的雙腿再也堅持不住,轟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