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新朝初定,還不到打仗的時候,就算這件事不會引起兩國戰火,也難免被對方獅子大開口,折損我朝中重臣,賠償巨額款項,使我們蒙受重大損失。”

馮尚書和錢尚書怕被岑國問罪,為保烏紗,他們毫不猶豫站在了上官北的立場上:“請皇上三思。”

“請皇上三思。”

“請皇上以大盛為重。”

“……”

上官燁凜凜地掃視殿上,譏誚道:“不過是使團出事,你們便已經被無憂影響,立場不定意志不堅,做為大盛重臣,你們不知出謀劃策,只知將女人推向臺前,你們的臉不紅麼?”

眾人聽言齊唰唰下跪,悶頭不語。

上官北爭執道:“皇上,有人留著前朝公主夜夜笙歌,不顧百官感受也不思當中可能潛藏的危害,那人都不臉紅,一群為國為民謀福祉的大臣們為何要臉紅?”

上官燁本是個孝順兒子,他的孝,卻被父親和庶兄一點點磨去,如今他對上官北只是尊重,而無以往的愚孝了。

父親的話早已左右不了他。

聽後他默了默,起身走下龍座,邊走邊道:“楚璃與我相識十數年,我更是她八年太傅,我對她的感情眾位諸知,我不必重複。你們是對的,如今換了新朝,我自是該殺盡楚家皇室。但諸位也該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一次改朝換代,都將換來一場血雨腥風,朝廷上更是血流成河。而我上官燁自攬權以來,可曾輕言動殺,可曾誅盡前朝之人?你們抬頭瞧瞧,金殿當中有多少是前朝楚家之人,有多少人曾為楚家賣過命?如果我非要按照常例血洗前朝,你們自已算算,要有多少人得隨著前朝而去!

我上官燁能得諸位厚愛,榮登九五,靠的是什麼你們清楚,我今日若能殺她,便有一天能殺你,殺你們!”

眾位深深埋首,不敢抬頭。

只有上官北據理力爭:“上官燁,你被她迷糊塗了,當斷不讓必受反噬!”

“我只知道國土不讓女人不讓,”上官燁指向楚璃,紅著眼睛堅決道:“尤其是,她是我的女人!”

她是我的女人……

眾臣推她去與岑國太子交涉時,她的內心並無波瀾,哪怕是死她也可以坦然以對,可她堅定而強硬的內心卻叫上官燁一句話打碎,碎得徹底,輸得一敗塗地。

上官北見兒子沒有一分聽從的意思,絕望苦笑,“上官燁,你真是瘋了。”

“如果父親認為喜歡一個女人是瘋的話,兒子無話可說。”上官燁躬下身子,攤手做請狀,示意父親可以走了。

“上官燁!”上官北眼中頓時爆出殺人一般的怒火!

上官燁依然保持原狀,他不離去,他便不起身。

上官北氣得渾身發寒,可面對油鹽不進的兒子他毫無辦法!

“你好自為之吧上官燁,她總有一天會害死你!她會害死你!”上官北喊得聲嘶力竭,喊得血氣上湧,眼前一陣發暗!

門下省侍中離上官北最近,適時出手將他扶住,這一驚動,不少大臣們先後來扶。

一片兵荒馬亂中馮尚書第一個開口道:“快送老國公出去透氣,請太醫啊!”

“是啊是啊,我們抬國公出去,請太醫!”

“請太醫……”

眾人操心著老國公的身份,顧不得再談國家大事,匆匆向上官燁告退,一行人浩浩蕩蕩,護送上官北看太醫去了。

轉眼,金殿中的大臣們走的走、退的退,只餘侍從數人,偌大的金殿上,上官燁與楚璃對望。

楚璃垂下眼睫,向上官燁抬手至頂,正好將她的神情遮得一幹二淨。

“本不打算讓你聽見這些,你聽見了,沒什麼不好的。”上官燁莫名有一種釋然,可能是因為,他以後不用再因身份與面子,而隱藏自已對她的愛了吧。

之前他藏得太苦,好些回想開口道來,話到嘴邊卻又收回,他也是一個需要尊嚴的男人,他有很多放不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