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武揚威,吃喝嫖賭樣樣來。

家中妻子多年來只有一女,在家中說不上話,更管不了楊懷新,如今楊懷新不比以往的膽小謹慎,都敢不避賢內,從伎院召女人了。

好一個楊懷新……

入夜,星子廖落,寒風割面。

一頂簡陋的單人轎停在太尉府後門前,此行共四人,轎內美人,兩名轎夫外加一名骨瘦嶙峋的龜公。

龜公躬著腰上前叫門,不時後門開啟,管家帶人前來,將轎中的美人迎進門去。

“老爺,妾身還可以服侍您,您這麼做,跟掌妾身的臉有什麼區別?”人老珠黃的楊夫人饒是精心打扮,亦無法遮掩年華老去,此刻她涕淚橫流,乞憐地伏在楊懷新腳旁。

“你也不找把鏡子照照自已的模樣,我不將你趕出家門夠對得起你了!”楊懷新氣急敗壞,一腳踢開了夫人,惡瞪瞪地指著她道:“不要給臉不要臉,你害死了我的兒子,要不是看在你以前幫過我的份上,我早殺了你!現在就給我滾,若再如此蠻纏,別怪我不客氣!”

楊家除楊夫人外還有兩妾,這些年夫人見楊懷新無子難免捉急,無奈兩名妾室皆無所出,楊懷新這才不得不接受他已喪失生育能力的事實。

正因為此後不能生子,楊懷新才對兒子之死越來越介懷,先前自已沒本事除掉害死兒子的上官家,便想到了一個極端的法子。

投靠岑國。

無家了,國與他有何相幹?

楊懷新見夫人便心煩,幾次動了殺念,“我讓你滾,你是不是沒聽見?”

“老爺,我們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你就這麼對我的麼?”楊夫人不停地砸著胸口,心痛地道:“我曾經也是父母親的掌上明珠,我拋棄富貴人家的生活,跟了你一個窮小子,多年來自認對你盡心盡力,當年你犯了上官燁的忌諱,險些被他革職的時候,我還……”

“你給我住口!”楊懷新最恨別人提起他的痛點,忍無可忍地一巴掌打在夫人臉上!

含香閣外的丫環們跪了一地,無不是瑟瑟發抖,哪敢上前阻攔。

楊夫人是個弱女人,這一巴掌打得她腦袋一懵,幾欲昏厥,勉強穩住身子,眼中陡生恨火。

“這個耳光是對你的警告,要是你今晚敢壞我的好事,我剝了你的皮!”楊懷新咬牙切齒,恨不得此刻便將夫人弄死,“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從今往後,我再不要見到這個婦人!”

兩名丫環勾著頭,哆哆嗦嗦地爬進屋來帶人。

楊夫人憤而推搡,飛蛾撲火一般扯住了楊懷新:“兒子是從你手上丟的,你卻將看管不嚴的責任推在我的頭上,對我非打即罵,楊懷新,我為你付出了多少,可我又得到了什麼,你落魄的時候我陪著,你飛黃的時候我一文不值!你怨我不能再生兒子,你另娶兩房妾室不還是生不了,你自已身體羸弱關別人什麼事!”

“你這個毒婦……”楊懷新氣到嘴唇打顫,滿腔怒火不知如何發洩,極怒下殺心頓起,背在身後的手凝起內力,蓄勢待發。

“你早就不想我存在了,殺吧,殺了我,再用你這雙沾著原配鮮血的手去玩弄別的女人!”

“好,我成全你!”

“太尉大人!”

楊懷新正要動手時管家來報。

管家怯怯地看了夫人一眼,戰戰兢兢地稟道:“人來了,正在外面,剛搜過身,先讓人帶她去梳洗一番呢?”

“洗什麼?”楊懷新眼珠子一瞪,存心要將夫人氣死一般,冷笑道:“我即刻便要與那嬌滴滴的美女同房,省得再被老女人髒了眼睛。”

若說之前楊夫人還懷著一線希望,奢望楊懷新迴心轉意,此時便是心如死灰了。

“老爺好福氣啊,”楊夫人眼神絕望,喃喃地道,“那妾身可不能耽誤老爺的好事,請吧老爺。”

楊懷新暗暗磨齒,經過她身邊時嘲諷道:“你配不上,就該讓出位子,不然你會比楚璃的下場,慘上十倍。”

楊夫人苦笑,向楊懷新躬身致謝:“謝老爺不殺之恩。”

“還不滾?”

楊懷新話落,兩名丫環為防他們之間再惡化,連忙帶走了楊夫人。

不等楊夫人走出院子,楊懷新便堂而皇之地走出含香閣見美女。

見楊夫人停步,楊懷新果斷將那美女摟在懷中,先是用這方式抽她的臉,再狠狠斥了一聲:“等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