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音未落,上官淳眼前又一黑,第二記耳光再次落下,一左一右,對稱均勻。

“爹……”上官淳心照不宣,默默忍下,稍稍側首,勾子般的目光暗掃楚璃。

又是因為你,小賤人……

上官淳是個極識時務的人,堅持認錯,死不悔改,為了不被老子活活打死,痛哭流涕地求道:“兒子知錯了,兒子管理無方,害殿下遭遇危險,就是打死也不為過,但請看在兒子知錯的份上,您饒了我吧!”

一想到小孫子幾乎不保,上官淳便後怕地不行,兩個巴掌哪能解他心頭之恨,忍怒向楚璃道:“你看,怎麼發落這個混賬。”

明著以“管理無方”的罪名治上官淳,實際上卻是罰他行刺一事,楚璃反正將處置權交給上官北,以此來麻痺並討好上官家,自然不會不識相非得狠治。

但,這口氣不出不快。

“念在我並無損傷的份上……”楚璃偏開腦袋,跟身邊的阿年冷聲說道:“你還愣著做什麼,沒見國公大人抽巴掌手疼麼,你個奴才不去代勞,是不是在等我給你緊皮子?”

阿年眼睛一亮:“哎!有事奴才服其勞,奴才領命!”

上官淳:“……殿下我……”

“啪!”

上官北忙將頭轉了開。

阿年倒真捨得,左右開弓扇地“啪啪”的。

但上官北也不好多說什麼。

一連十幾個巴掌打完,上官淳本來流暢的臉部線條已然盡毀,腫得宛如豬頭,血絲混和著唾液一併從他關不住的口中流出,瘮得人頭皮發麻。

阿年捧著因扇人而慘紅的右手,一臉委屈地回楚璃身邊複命,“殿下,奴才手疼。”

“阿年受苦了,”楚璃秀眉直立,心疼地對著他傷手呼了兩口氣,“等回宮後取了玉露膏擦一擦,放你三天假。”

“謝公主殿下!”

“豬頭”上官淳聽言,眼白子一翻倒了下去。

阿年:“奴才沒用多大的力啊?”

……

國公府大廳,楚璃扶著腰肢慢慢坐下去。

“殿下莫不是動了胎氣?”上官北心頭一緊。

“無防的,大約是在樂坊逃命時,動作大了點,閃著了,但剛才大夫不是把過脈了麼,無妨的,回宮後我注意歇息就好。”

上官北再次氣不打一處來,“上官淳那混帳,來人,把他給我……”

“算了國公,”楚璃氣也出了,預想中的效果也已達到,目前討好上官北才是要緊,“今後您注意看著他一些,別讓他再鬧動靜即可,我這點小驚小嚇沒什麼的。”

“難得你深明大義,我們上官家要有福了。”以前上官北沒覺得楚璃如此乖巧懂事,還不止一次動過除掉她的念頭,現在他後怕地不得了,幸好殺招她都躲過了,不然他上官家要背負亂臣賊子的罵名不說,他跟上官燁的關系怕是也要隨之崩裂。

幸好啊,現在,他既得好兒媳,乖孫亦來報到,沒什麼比這個更加圓滿了。

“您有個好兒子,是我有福了。”楚璃不吝誇贊。

上官北想到一事,茶入口一半時問道:“對了,婚期已重新定下,關於封王的事還沒有定論,不知殿下是何意?”

眸子微凜,楚璃嘴角微微一動,再抬頭時滿面遺憾。

“唉,那件事我一直不敢說,”她為難又自責地道,“雖然國公以及百官曉得五王當年是被陷害的,可是……”

她顧顧左右,“我私下裡跟你交代了吧,其實天祿閣那場大火,損失遠遠不止記錄在冊的那些物件,還有……我從太廟中發現的可證明五王無罪的先皇手劄,也一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