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不知會有怎樣的光景。”

他凝視楚璃依然含笑的眼睛,和她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雖當她是個孩子,但不可否認,這個孩子看似清澈無邪的眼神,正在給他帶來巨大的壓迫感。

“殿下,很高興今晚你能為我折回,我很高興,至少你還不想我死。”

他低深的嗓音滿帶憂鬱,碎珠一般一下下敲擊在她的心頭。

然後,會在那碎珠裡迸出鋒利的刀,落在哪裡,就會在哪裡劃出傷口。

楚璃的心霎時亂了,彼此的意圖已經挑開,接下來的戲還要怎麼演?

剛才下意識放在他腰上的手緊緊一握。

“呃……”上官燁腰身一塌,面露痛色:“殿下……”

“太傅!”楚璃趕忙鬆手,怕是碰到他的傷處,竟不由自主地露出擔心:“你還好麼,對不起太傅,我不該逗你的。”

他定定地看著楚璃慌亂的模樣,一道痛色從眼底劃過,忽然笑道:“我也是逗你的,剛才說的話都是在逗你。”

“逗得好。”楚璃的微笑僵住,邊說邊轉過頭去,又覺得這樣原諒太便宜了他,索性一咬牙,回過頭在他胸口重重推去!

“楚璃……”上官燁驚呼聲還未完全發出,人便“卟嗵”一聲跌進水中。

而就在這時,天香樓外一陣刀劍相斫,拼殺聲漸起。

已經有人在天香樓想跟她玉石俱焚了,事情驚動上官燁,現在下手豈有機會?那幫人是瘋了麼?

促使他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進行後續行動的原因,很可能是他們已經暴露,不得不捨命一搏。

看來上官燁知道那個自爆義肢的男人身份。

上官燁……

楚璃再看上官燁,發現他竟然躺在水裡一動不動……

“太傅!”

面對一碗黑乎乎的藥汁,上官燁不禁嘆氣傷神,本就不健康的臉色愈顯蒼白。

他本來就有外傷內傷,昨天在湯池裡折騰幾次,今早起染了風寒,精神萎頓,茶飯不思。

“大人,昨夜屬下率部從殲敵二十有二,裡面有十一名是我雨樓人員,”衛顯躬身稟道:“有活口三名……”

昨夜他舊傷發作,被楚璃從水裡拉出時已經渾身無力,他身體的重量有一半托在了她身上……

“屬下在追蹤其中一名刺客時,眼見快要拿下,卻被一名高手截了道……”

上官燁猶記得她獨特的少女氣息,挨在她背上時,能清楚感覺到這具身子的嬌弱,步伐的踉蹌。

他無心聽衛顯稟報,滿腦子都是那熟悉又陌生的觸感。

衛顯道:“堰塘這邊不安全,不如將事情交給屬下們打理,屬下率人護送大人回上州?”

“不急,這幾日浮出來的,只是些蝦兵蟹將罷了。”上官燁沉下眼眸,眸底透出了絲絲狡黠,“我先去審理天香樓一幹人員,回上州的事之後不必再提。”上官燁說完起身,朝室外走去。

“大人,您的藥還沒喝,”衛顯趕緊喚住:“公主吩咐過,要屬下盯著您喝藥。”

上官燁不但沒停步,還走得更快了一些……

剛走出四合院,楚璃搖著摺扇迎頭過來。

“太傅早啊,飯吃了麼,藥喝了麼?”昨晚的突發事件並沒有對楚璃的情緒産生分毫影響,她還是該樂的樂,該笑的笑,好像天塌下來都壓不著她這位個矮的,樂觀地不像話。

上官燁道:“我要去衙門一趟,有些事要盤問。”

“堰塘是太傅兄長負責的地盤,您難道不考慮去問下大公子麼?”

“是否與他有關,仍需要證據支撐,天下是楚家天下,難道每個地頭上出事,都要算在公主的頭上?”上官燁不想彼此面上難看,笑了笑:“還是讓我去問問看吧。”

楚璃用摺扇攔下他的去路,漠然說道:“我這裡有些東西想給太傅看。”

上官燁俊眉微揚,心裡忽然沉甸甸的。

“你當我白白請他們那群人吃飯麼,不從他們嘴裡掏出點東西哪行,”楚璃從懷裡拿出一疊紙張,慢條斯理道:“上官淳結黨營私,草菅人命,囤積米糧賺血肉之財,所涉命案無數,並為國庫造成巨大損失,太傅,不知你做為三公之首,會如何處理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