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解釋後,弘曆頷首,他對弘晝的擔憂,頗為理解。

作為宗室貴胄,身處離權力頂層不遠的地方,沒誰能夠徹底在這種可能要換皇帝的時候,保持足夠鎮靜。

而弘曆則拍了拍弘晝的肩膀,說:“在我看來,無論是誰做皇帝,我們作為宗室子弟,只要肯上進,就不愁沒有機會得到重用,就算十四叔乃至八叔做了皇帝,也不可能放著一個有才幹的宗室不用!”

“何況,古今許多史實已證明,帝王在成為帝王前和成為帝王后的想法,往往大相徑庭,成為帝王后就需要制衡、需要統一人心。”

“再說,這種波詭雲譎的事,先發往往為人所制,後發則往往能制人!”

“所以,我們與其先出一言一行,成為一言一行的奴隸,還不如謹言慎行,靜待時機發生根本改變。”

“屆時,無論是十四叔還是八叔、甚至是我們阿瑪做皇帝,只要我們有本事,他就得用,用來制衡與彰顯其聖德,畢竟我們是宗室貴胄,而我愛新覺羅家的人要為天下之主,更加離不開宗室。”

“所以,還是先多讀書、多習武、多養生為好。”

弘曆這麼說後,弘晝立在了原地,神情訝然地看向了他。

弘曆見此不禁笑問:“為何不走了?”

“沒什麼。”

弘晝訕笑了笑。

但弘曆發現,他接下來依舊是魂不守舍的。

但他沒有多問,只與之同行一段路後,就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弘晝生母耿氏見弘晝失魂落魄地回來,倒是娥眉緊蹙:“你怎麼了?”

“格格,你說,要是阿瑪能做皇帝是不是更好?”

弘晝歇斯底里地問道。

耿氏看著自己這呆傻兒子笑了笑:“那還用問嗎,那樣,你就算是我這個漢女生的,但也是皇子了,將來再差也得是個貝子!”

“那樣,我就可以支援四哥做皇帝了。”

弘晝突然自言自語了一句。

耿氏一驚:“你怎麼突然這麼說?”

“因為我感覺,四哥跟別人不一樣,在大家都心裡七上不下的時候,就他好像一點也不慌張,不迷茫,好像早就看透了一切似的,他肯定是最知道該怎麼選擇的人!”

弘晝認真地看向耿氏回道。

耿氏搖頭:“也不知道弘曆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如此崇拜他。”

且說。

康熙的病重,的確讓滿朝參與奪嫡的貴胄,心思活泛的很,依附於他們的官僚,也都為此幾乎天天遊於各處權貴之家,打探訊息。

弘時在出了雍王府後,就準備如約去見在外面等他的弘春。

因為弘春也在積極為奪嫡的事奔走,且帶人傳話來說,要見他。

弘時一見到弘春,弘春就問他:“怎麼你臉色有些不對?”

“路上遇見了弘曆和弘晝,我本想把弘晝拉到我一邊,但誰知,弘晝也不識好歹,虧我還把他當弟弟看。”

弘時一提到弘曆,弘春也變了臉色,且點頭說:

“聽說,滿洲鑲藍旗鄂爾泰那個佐領給了弘曆,而我跟我阿瑪巡視旗務去看過那個佐領,很有實力,如今歸了他弘曆,真是可惜,將來若有機會,當奪到我手裡!”

“他既招惹了弘春哥哥你,自然不能讓他日子好過。”

弘時回道。

弘春則又道:“還有我阿瑪從西北帶回來的那匹小馬駒,那可是一匹好馬,我要,阿瑪都沒捨得給!”

弘時頷首接著就問弘春:“哥哥有什麼事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