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箬衣看到這裡,頭皮就有點發麻。

因為不明穿過來為何意,所以口供那上面還特地用筆勾了一下。

她硬著頭皮繼續看下去。

好在她將整個口供都翻遍了,都沒有看到林亦如說另外一個人是誰。這叫衛箬衣懸著的心稍稍的放了一點點下來。

“怎麼樣?有用嗎?”蕭瑾在一邊一直默默的看著衛箬衣,見她將整個卷宗都翻遍了,這才開口問道。

這丫頭絕對有心事。

她看那捲宗的時候,神色雖然並沒什麼特別大的變化,但是眼神不對,似乎是有點緊張。

蕭瑾那雙眼睛是出了名的毒辣,最是會觀察人臉上那種細微的變化的。所以他冷麵閻羅的諢名不是白來的,一般人很難在他的面前撒謊,他在錦衣衛這麼多年,手裡審過的犯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了,幾乎沒有一個人能在他的手段之下僥幸逃脫。

“這吳寡婦是與衛華衣關在一處的嗎?”衛箬衣問道。

事到如今了,瞞肯定是瞞不住了,衛箬衣需要知道吳寡婦到底對衛華衣說了什麼,讓衛華衣這麼篤定她是一個孤魂野鬼。

蕭瑾倒真沒想到衛箬衣巴巴的趕來,是為了這樁事情。

“這倒是不清楚,詔獄的女牢並不算大,一下子進來這麼多人,倒真有可能是與衛華衣在一起。”蕭瑾說道,“你若是想去問問便隨我來吧。”

“恩。”衛箬衣點了點頭。

“你就這樣去?”蕭瑾打量了一下衛箬衣,隨後蹙眉道。

“那要如何去?”衛箬衣低頭看了看自己,並沒什麼不妥之處。

“女牢是在男牢裡面隔出來的。”蕭瑾嘆息說道,“想要進去必須從男牢穿過去,你這般模樣怕是不妥。”

“那我回去換一身?”衛箬衣問道。

“那倒不必了。”蕭瑾拿起了搭在椅背上的一件錦衣衛的披風,“你將這個換上去便是了。”衛箬衣這等美人若是走過男牢的通道,不知道會引起什麼樣的騷亂出來。蕭瑾的眸光暗了幾分,詔獄裡面關著的都是不是善類,便是因為自己在,他們不敢有什麼汙言穢語,但是即便是用目光掃過衛箬衣,蕭瑾都不喜。

“哦。”衛箬衣從善如流,她將蕭瑾的披風披在了身上。“有點長。”她低頭看了看,蕭瑾穿這個並沒拖地,而她穿上之後都到了腳後跟,不過倒是從上到下將她捂了一個嚴嚴實實的。

“如此甚好。”蕭瑾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走到了衛箬衣的身前,一抬手,衛箬衣戒備的看著他,“你要幹嘛?”

“不幹嘛。”蕭瑾將要退開的衛箬衣拉住,隨後替她將披風上的風帽拽了起來,扣在了她的頭上,“一會到了詔獄,頭低著點,莫要亂看,也別讓旁人看清楚你的樣貌。”

“哦。”衛箬衣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便是露出一點點被那些窮兇極惡的人看到,蕭瑾都不喜。

詔獄就在北鎮撫司後面的一個碩大的院子裡面,院子的高牆要比尋常人家的高出一倍來,進出那個院子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門,一共兩扇,開啟後也只能供兩個人並排進出。到了那門口就已經可以感覺到裡面守備森嚴了。

進了門,衛箬衣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著蕭瑾。

蕭瑾見衛箬衣難得有這麼乖巧,忍不住嘴角微微的上翹。

經過了重重關卡,進到了詔獄裡面,便是要經過一條長長的通道了。

一股難聞的味道在通道的大門開啟之後就撲面而來,混合了汗酸臭,血腥味,屎尿味還有不知道什麼東西腐敗的味道,踏入其中,衛箬衣就有一種想要吐的感覺,難怪旁人說進了詔獄不死也要脫層皮,單就這個味道,尋常人都已經受不了了。

衛華衣便是被關在這種地方那麼久,也不怪她有點神經失常。

衛箬衣緊跟著蕭瑾走過那道長廊,衛箬衣雖然不到處亂看,但是也能感覺到這裡面的人幾乎人人都怕蕭瑾,凡是他走過的地方,大家都自動的躲避開來,即便是有牢房的鐵柵欄相隔,很多人都是一副活見鬼的表情,驚恐,倉皇。

衛箬衣不由悄悄的看了蕭瑾一眼。

他姝麗的容顏在這種陰森的地方頓時就變得妖異了起來,走廊很長,幾乎沒有窗子,所以裡面的石壁上每隔幾步就一盞油燈,燈火將陰暗的長廊的並不算十分的明亮,明暗斑駁之中,蕭瑾的容顏便如同綻放在暗夜之中的妖花一樣,美但是充滿了未知的威脅,讓人望而生畏。

她與蕭瑾相處了這麼久,幾乎都快要忘光原著上是如何描述蕭瑾的了。

唉,這麼美麗而強大的男人,又對原著裡面的林詩瑤那般的痴情,為何最後林詩瑤還是將他當成了一個利用完便扔了的棋子呢。

如果換成是她,必是會將這樣的人好好的帶回家珍藏起來。

衛箬衣倒是對蕭瑾生出了幾分同情之意來。

長廊的盡頭是一道鐵門,過了鐵門便是一個樓梯,原來女牢是在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