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感動是假的,不過眼下也不是感動的痛哭流涕的時候,一切都要等能安全的回去再說。

“真的愛罵多久都行?”蕭瑾的毛忽然就被衛箬衣給理順了,他斜睨了衛箬衣一眼,表示她這個建議他採納了。

“真的,真的。”衛箬衣扶著蕭瑾站起來,隨後再度轉過身來,“趕緊,我揹你便是了。”

“你一大姑娘家……”蕭瑾看著衛箬衣那並不算是厚實的後背,稍稍的蹙眉。

“我被你抱也抱了,摟也摟了,我一姑娘都不怕,你還計較個什麼?”衛箬衣無奈的說道,“你若是還糾結我要借機賴著你的話,要不要等回去我寫個保證書給你?保證日後絕對不會以此為要挾,逼迫你娶我?”

“誰要你寫那樣的鬼東西?”幾乎是想都沒想,蕭瑾就是口否認,飛快的說道,只覺得自己心頭又是一塞,簡直是連話都不想和這個人說了。免得三言兩語不到,自己就又要被她給氣到了。

“不用就不用唄,又吼我作甚?”衛箬衣嘀咕道。“好了,蕭大爺,趕緊的吧。”

蕭瑾猶豫了一下,就在他還是想要推辭的時候,他的手已經被衛箬衣抓著,隨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大腿後部被人用手托住,身子立即就被人給背了起來。

雙腳離地,蕭瑾就怔住了。

就連衛箬衣展開了自己剛剛脫下的裙子,用裙子兜住蕭瑾的後背將他捆縛在她自己的身上,蕭瑾都渾然未覺。

直到她開始揹著自己前行了,蕭瑾這才回過神來,“放我下來。”雖然他的聲音依舊冰冷,但是耳根處卻暈開了淡淡的紅雲。

“別和我鬧了,你明明是受傷了,卻不肯和我說。這是逞強的時候嗎?”衛箬衣撿起散落在雪地上的一根樹枝,用來當著柺棍拄著,果然將蕭瑾背起來是感覺自己輕松多了。剛才扶著他手,手臂簡直有一種灌鉛的感覺。

寒風依然刮的厲害,不一會就下起了雪來,風雪迷了蕭瑾的眼睛,他偏過頭來,只能看到少女柔和的半邊側臉。她的眼睛也似乎是睜不開了,只能是勉強的半開半闔著,眯著眼睛看著前路而行。

雪花粘在她的面板上,晶瑩的一團,她原本白皙滑嫩的面板被這罡風生吹出了些紅絲,她的口鼻處每隨著她的呼吸都會噴出白白的一團煙霧,將她的眼眉籠在了那團煙氣之中。

纖長濃密的睫毛此時也因為寒冷而染上了一層白霜,讓她看起來有了一種夢幻一樣的清透。

她的後背不算寬厚,甚至有點纖細,但是蕭瑾卻生出了一種安心的感覺。

便是剛剛寒冷頭骨的風現在也似乎因為她而變得柔和起來。

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人能與他這樣的接近了。

恍惚之中,還是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會被母妃背在背上,只是那樣的記憶對他來說已經十分的模糊和遙遠了。

可是現在,衛箬衣卻給了蕭瑾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與舒心的感覺。

心思隨著她的長發略略的飛揚起來。

蕭瑾怔怔的看著衛箬衣背負著他艱難前行,他自打離宮之後就再也不怎麼和人親密,即便是住在拱北王府,也是不願意過多接受旁人的恩惠。如今衛箬衣卻屢屢的打破他之前所堅持的東西。而今更是被她背起來,他竟然絲毫不感覺到有什麼突兀之處,只是覺得自己心底的至深之處有一絲柔軟的地方被人輕輕的碰觸了一下,即便他給自己罩上一個冰冷的外殼,那絲潛藏在心底深處的柔情已經被人觸碰到了。

他微微的抬了一下手指,幾乎是沒怎麼細想就拂去了沾染在她鼻尖的一團飛雪。

感覺到蕭瑾的手指拂過自己的鼻尖,衛箬衣本就有點鼻子發癢,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