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她招惹了誰,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了。

蕭瑾順手拿起了放在一邊地上由陳一凡剛剛去收集起來的箭矢,擺在手裡把玩了一下,隨後他的眉頭一皺。

這不是弓上發出的羽箭,而是連弩器裡面發出來的弩箭。

比一般的羽箭要短小一點,剛剛天黑,這裡距離樹林也有一段距離,放箭之人都躲避在樹林之中,所以他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現在就憑這個弩箭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不久之前,他的三哥遇刺的時候,殺手們用的也是連弩,弩箭密集,短距離之中威力要比弓箭厲害多了,今日他遇到的又是這樣的弩,這兩夥人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系?還是單純的巧合?

如果真的是巧合那就真的太巧了。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有點要將京城掀的天翻地覆。

衛燕如今出征在外,據傳回來的戰報說他一路高歌前行,不日將抵達叛國王庭,戰事應該能在過年期間完全結束,只等一過年,他就能攜帶出征之軍班師回朝,如果在這個時候衛箬衣出事,訊息傳回,以衛毅對衛箬衣的珍視程度,他都必定會方寸大亂,結果無外乎兩種,一是他無心再戰,倉促還朝,草草了結戰事。二是他擅自離軍,火速還京。無論出現哪一種狀況都是陣前有失,可以作為詬病的汙點。

第一種就夠被禦史們參上一本的,至於第二種,可以視作主帥臨陣脫逃,足夠軍法處置,斬首示眾了。

蕭瑾思及於此,眉頭就深深的皺了起來。

衛大將軍一旦出事,衛府必定垮臺,因為再沒有第二個足以支撐起衛府門楣的人。況且他們下手的物件就是衛府目前來說兩個最重要的人,一個衛燕已經在秋闈之中嶄露頭角,如果春闈再中,加以時日,必定成為肱骨之臣,一個衛箬衣乃是衛府最珍貴的嫡女,是衛毅的心頭肉,如果衛箬衣出事,即便衛毅咬牙將戰事完結再班師回朝,回到京城也必定雷霆震怒,以他那脾氣必定會將京城攪的雞飛狗跳。

蕭瑾抬眸再度看了看那輛靜悄悄的馬車,頓覺自己好像給自己找了一個特別大的麻煩。

說不定未來京城的安定就已經壓在了他的肩膀上了。

衛箬衣不能出事。

“頭兒。”就在蕭瑾沉思的時候,前去追趕那夥人的花錦堂跑了過來。

看他那副心有不甘的樣子,蕭瑾就知道他沒追上人家。

“那些家夥對地形太熟悉了。”花錦堂恨聲說道,“這要是換成白天,平地,那還能讓他們給跑了?”

“他們有備而來,追不到也是正常的。”蕭瑾點了點頭。

花錦堂的心底稍稍的一暖,其實他們頭兒在錦衣衛的幾個千戶之中看起來是最不好相處的一個,但是實際上是最好相處的一個,因為他從不借故刁難屬下,雖然看起來人清冷疏離,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又有著皇子的身份,但是真正和他走的近了,誰都會覺得蕭瑾是個不做表面文章的人,他不會故意裝出一副叫人如沐春風的樣子,他就是最真的他。

這也是他和陳一凡還有馮安死心塌地跟著蕭瑾的原因。

在錦衣衛時間長了,心底或多或少都會有點扭曲,畢竟整日裡接觸的都是一些搬不上臺面的人和事情,但是跟著他們的頭兒,他們心底踏實,不用多留心眼提防什麼時候頭兒就將他們扔出去當了擋箭牌,頭兒素來都是敢做敢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