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的冬夜異常的寒冷,衛箬衣只是在外面站了一會就覺得渾身上下都好像被冰透了一樣。

她忙從馬車上拽出了自己的厚披風裹上。

即便是這樣的冬夜,蕭瑾依然身穿一襲看起來十分單薄的飛魚服,只是外面多加了一件深藍色的鬥篷而已。鬥篷的樣式非常的華麗,是錦衣衛配發的制式,肩膀處縫著百褶自上而下自然的垂落,這樣紛繁複雜的樣式穿在蕭瑾身上不僅不見臃腫反而增添了一種威武之意。

衛箬衣想了想,還是又爬上了車廂之中。

蕭瑾就看她和小老鼠一樣爬上爬下的,一語不發。原本以為那姑娘是被凍回去了,不會再下來,不過沒多久,就又見衛箬衣爬了下來。

“你不睡覺,亂折騰什麼?”蕭瑾終於忍不住蹙眉問道。

“給你這個。”衛箬衣從厚重的披風裡面拿了一個小巧的暖爐出來,雙手捧著遞到了蕭瑾的面前。“我剛剛加過炭了,很暖和的。”姑娘的臉上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鼻子頭有點微微的發紅,風過,略起了她散落在風帽外的幾根發絲,輕輕的浮動在她白皙的臉頰邊。“我知道你不怕冷,但是這天氣真的冷的要命,還是拿著暖和暖和手。”

蕭瑾怔住了。

他略垂下了睫毛,遮擋住了自己的眼波。

心口隱隱的有了一絲淡淡的悸動。

少女的手指纖長細嫩,捧在那隻雙層金絲嵌寶琺琅雕花手爐上,如同捧著稀世珍寶一樣。

“我沒別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幫我做的這一些。”衛箬衣見蕭瑾始終不肯伸手來接,臉上的笑容略有點凝滯,她有點尷尬的垂下頭,悶悶的說道,“你不要誤會我是想要對你做什麼。我真的不敢對你有任何非分之想了。你能幫我這麼大的忙,不光我大哥是不是平安,我都十分的感謝你。如果你真的嫌棄我的東西,那我拿回去就是了。”

她剛要將手裡捧著的手爐收回就被蕭瑾一把給奪了過去。

手上一輕,衛箬衣一愣,抬起了雙眸,愕然的看著蕭瑾。

蕭瑾心底流過了一絲淡淡的澀意,這樣的話他不止一次聽了,如果在以前,他想他應該會很高興,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衛箬衣拼命的表白要和自己撇清關系,他就越是煩悶加窩火,心底總好像是丟了些什麼東西一樣。

手爐很暖,捧在手裡,他真是能感覺到衛箬衣在上面留下的淡淡馨香,將手爐收攏到披風裡面,好像讓披風裡的溫度都高了一點。

“不用你謝。”蕭瑾有點不自然的微微撇開頭,不想看衛箬衣的那副愚蠢模樣。

“你和你大哥關系不錯。”他順嘴說道,渾然不覺自己的口氣之中已經帶著一點點酸溜溜的氣息。

“是啊。”提到大哥,衛箬衣回過神來。“我大哥真的很好,人生的漂亮,又溫柔,大哥笑起來的時間就好象滿天星辰都亮了起來一樣。”衛箬衣誇起自家的大哥自是不遺餘力。“他超有才華的,寫的詩詞那麼優美,對了,你還沒看到他的畫,我看就連子雅大哥畫社之中那些畫師也不一定能比我大哥畫的好。我雖然不懂欣賞,但是有句話叫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我會比。”

耳邊是衛箬衣滔滔不絕誇贊她大哥的話,蕭瑾不僅沒覺得有多開心,反而眉頭又蹙了起來。

“真的有那麼好,就不會糊裡糊塗別人抓走了。”蕭瑾等衛箬衣說完,薄涼的回了一句。

尼瑪!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