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箬衣揹著衛燕撒開腿就跑,那速度快的,愣是將一邊的人都看得眼睛發直。

綠蕊和綠萼也扶著梅姨娘趕緊跟了過來。

等馬車駛離,大家看到馬車上所掛的徽記,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揹著一個男子狂奔的姑娘竟然是紫衣侯府的……就是不知道是紫衣侯府的哪一位。

“大哥應該是累著了。”馬車裡,衛箬衣一邊安慰著梅姨娘一邊摸了摸衛燕的脈搏。還好,沒有什麼心跳過快,或者過緩的現象。

衛燕本就畏寒,那貢院裡面冷得不得了,這三天真是太難為他了。

梅姨娘握著自己兒子的手,只覺得他渾身上下冷的如同剛從冰窖裡撈出來的一樣。

等回到了侯府自是一頓人仰馬翻,衛箬衣心細,在去接大哥的時候就已經請老夫人找人拿了牌子去宮裡請了一名太醫過來等著,就是怕衛燕有什麼不妥。現在這太醫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太醫診看了一番之後,對衛箬衣說,“縣主放心,大公子就是身子太虛弱,又在貢院靠了這麼多天,所以體力不支才會暈倒的。好好休息,滋補靜養,應該過兩天就好了。”

他給開了幾貼補藥出來,梅姨娘這回是親自去抓藥熬藥,衛箬衣就幫梅姨娘在房裡看著衛燕。

衛箬衣還是有點不放心,她叫人拿了銀子趕著馬車去驪山鎮,將簡大夫給請來。還是給簡大夫看看,她才放心。

等衛燕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午後了。

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自己所熟悉的帷帳,是她母親親手繡的,圖案是他自己畫的墨蘭。

身子已經暖了過來,血脈通暢,他轉了一下頭,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身側的床邊放了一把太師椅,一個嬌俏的姑娘就仰面朝天大咧咧的靠在太師椅上,她的一條腿還搭在自己的床上,一條腿蕩在地上,都沒穿襪子,一雙繡鞋被她踢的東一隻,西一隻的。她的頭朝右歪著掛在她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一手垂在扶手外面,地上掉了一本兵書。

她那明豔的臉上,雙眸緊閉,嫣紅的唇微微的張著,嘴角似乎掛著一點不明的透明液體,少女睡的很香,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稜投注在她的臉上,灑下了淡淡的金色,恬靜而美好。

衛燕稍稍的撐起了自己的身子,想要拉起自己身上覆蓋這的一層薄毯去給她蓋上,雖然這屋子裡溫暖如春,不過就這樣睡,衛燕還是怕衛箬衣會著涼。

他這邊一動,弄出了點聲響,倒是將仰面朝天癱在太師椅裡呼呼大睡的衛箬衣給驚醒了。

衛箬衣有點迷迷糊糊的正起自己的頭來,睜開了雙眸,衛燕這才發現衛箬衣的眼睛裡帶著一些血絲,這讓他的心底稍稍的一動,難不成她在這裡看了他很久了?

“大哥?”衛箬衣看到了衛燕坐了起來,自己忙也將搭在人家床上的腿給收回來,穿上了自己的繡鞋,艾瑪!她居然也睡著了……

衛箬衣趕忙站了起來,“大哥你醒了?”表情又驚又喜。

“恩。醒了。”衛燕點了點頭,眸光溫柔,唇角帶著淡淡的笑。

“醒了就好。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衛箬衣趕緊問道。

“似乎沒有。”衛燕搖了搖頭,他遲疑了一下,“我昏迷了多久?”

“還好,也就是一個晚上加今天上午。”衛箬衣笑道,“你餓不餓?我讓綠蕊頓了一些米粥在爐子上熱著呢,簡大夫中午的時候過來給你看過了,你就是太累了,再加上身體沒有完全複原,你可不知道,我被簡大夫好一頓噴呢,說我簡直是開玩笑,居然能準你去參加秋闈,簡大夫好兇……”衛箬衣攤手,一撇嘴。老大夫坐車一直在趕路,就是夜間也沒停歇,火氣很大。

衛燕斂眉一笑,眼底的眸光更是溫柔如水。

“你過來。”衛燕對衛箬衣說道。

“啊?”衛箬衣湊了過來。“怎麼了?”

衛燕笑著拿起了衛箬衣丟在他床頭的帕子,去替衛箬衣擦了擦嘴角。

衛箬衣先是一愣,隨後她才反應過來,艾瑪!她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起來,完蛋!她忙用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訕笑道,“大哥,其實吧……睡覺流口水真的不是我的習慣……這是一個意外!”

大哥會信嗎?會信嗎?衛箬衣暴走。

衛燕眼底的笑意更濃,輕輕的應了一聲,“恩。”

衛箬衣跨下了肩膀來,怎麼她覺得大哥一點都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