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執全神戒備,只等對方稍有異動,他就全力轟出紫螭神槍。

他可不覺得能佈置出七級殺陣的修士是一個易與之輩。

不過片刻之後袁執收起了紫螭神槍。虛驚一場,房間內的妙齡女子其實早已隕落多時。也難怪袁執被嚇一跳,先這是一個絕美的女子,精美的臉龐幾乎不比章靈羽差上半分。而且女子坐在房間的盡頭,背對梳妝臺,面向房門,雖然早已沒了生機,但是袁執在她美麗的眼睛裡分明看見了深深的期盼,痴痴的憂傷。

傷感瞬間彌漫了袁執的心間。任誰看見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生機斷絕都覺的可惜。

梳妝臺上有一個空空的丹瓶,一個陣盤和一枚玉簡。袁執看完玉簡心裡更不是滋味,女子名叫藍梳,是自行斷了生機。玉簡遺言是她留給一個叫蘇晉的人的,字裡行間流露出的真摯情感,還有哀婉絕望,再一次刺痛了袁執。

蘇晉:

蘇晉,若你能看見這枚玉簡,說明上天真的眷顧我們,我死也可以瞑目了。

蘇晉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也就是你受傷昏迷的那一刻我就喜歡上你了。這之後在你養傷的那一年多時間裡,我深深感到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美麗,在相互凝視的那一刻,我從你眼睛裡看見了最幸福的我。

你常說起家鄉,說起仙廷界的神聖。我知道你對魔修心有芥蒂,可你從來沒對我有一絲的埋怨。

我永遠忘不掉離開藍家堡的那一天。那一天你任由我爹孃以及所有藍家堡人的謾罵和羞辱,而你企望的眼睛一直望著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問我,願不願意和你一起走。

我當然願意。我無法想象沒有了你我會是什麼樣,如同現在······

蘇晉,我最後悔的是將“永遠在一起”這句話說出口,我們都無需彼此證明什麼,可是我說完那句話後,你當即放棄功法遮蔽,沒幾日你也變成一個魔修。

我的心好痛,因為仙廷界修士和魔修是永遠的敵人。你卻說不要緊,你有辦法祛除魔毒,還說到那時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說好的一百年,我已經等了一百五十年,好漫長啊。你讓我用心修煉,那樣時間就會過得快些,覺的苦悶或者渡劫就去洞府外面。可是你知道嗎?魔修是不可能獨自一人渡劫的,我更不想走出這間洞府,生怕一走出洞府就永遠再見不到你。

蘇晉,我已經有六十年沒有修煉了,我每天都在回憶我們兩人曾經在河底洞府的日子,那是我一生最美好、最難忘的五十年。

鏡子裡只有一個影子,好像越來越醜了。對不起蘇晉,我的魂魄幾次要飛走,所以我服下了靜水丹。聽說靜水丹可以永久保住容顏······

蘇晉,如果你回來,就親吻一下我,好嗎?

蘇晉,你千萬不要傷心。否則,我走的會不安心······

藍梳親你。

······

袁執感慨。梳妝臺上的陣盤是一種比陣旗更加高明的布陣法寶,也是進出這間河底洞府的鑰匙。如果一個修士閉關修煉,幾十年幾百年轉眼消逝,並不會覺的漫長。可是這個叫藍梳的女子六十年不修煉,而且就駐足於這間小小的洞府,這得需要何等強大的執著和定力哪。

靜水丹其實是一種毒丹,能快終止生命而且長期保持住一個人的外表。服用靜水丹的修士就像是永久靜止了一樣。藍梳的最後心願,無疑是想把最美麗的一面留給心上人。

看完玉簡,或者說因為藍梳,袁執對魔修有了另一種認識。因為距離近,袁執神識不經意掃過藍梳的手腕,他大吃一驚。在藍梳的經脈裡居然有一條黑線。

袁執立馬有所醒悟。之前認為魔修的標誌就是額頭有一團黑色,施展法力時或多或少全身都縈繞一層黑霧。現在袁執才知道魔修最根本的特徵是他們身體裡的那一根黑色經脈。因為修煉到一定高度,外部的任何特徵都可以隱藏起來。

認清這一點,袁執隨即知道真靈珠裡的沉睡少年原來也是一個魔修。緊接著袁執又是一怔,這麼說真靈珠可以祛除魔修體內的魔毒?這簡直不可思議。

袁執慢慢退出閨房。彷彿房間裡有一個脆弱卻又美麗的泡泡,袁執不願任何人碰碎它。

另一個房間是修煉室。讓袁執奇怪的是,修煉室四周牆壁有嚴密的遮蔽陣紋,在一個蒲團的旁邊地上,還有一個小型陣紋覆蓋。袁執隨手將蒲團旁邊的陣紋抹去,一股奇異的充盈靈氣立即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