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紙《御夏策》,文成滿堂驚!(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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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虜以商戰為兵戰,我當以商道制兵道。”
“若使河中①商旅之稅盡歸公帑,蕃鶻堪用之馬皆入官榷,則夏軍甲兵雖銳,無商貿以換米粟、鐵器之用,必如無根之蓬,飄零自散。”
“昔晁錯言守邊備塞,務在實邊;賈誼論匈奴之強,首在五餌②,而今私以為御夏之策有三。”
此時的陸北顧,完全進入到了“文思如泉湧”的心流狀態,莫說是身後站著一個人,就是一群人,他也統統意識不到。
他的眼前,只有那一張紙,以及他傾注在上面的思想。
不知不覺間,李磐已經在陸北顧的身後站了許久。
縣學的學錄、掌諭也跟到了附近站著,而僅僅是這麼斜窺,看到的內容,也不禁讓他們驚疑不已。
——陸北顧的策論,什麼時候有了這般水準?
不過,這篇策論的開頭雖然驚豔無比,但終歸在分析了局勢、提出了見解以後,還是要看應對之策是否得當的。
畢竟調子起的再高,要是內裡沒有真東西,那也只不過是個徒有其表的噱頭。
而最後湊到附近合江縣學正認真地把這幾段話咀嚼了數遍以後,也不由地上下打量起了這位衣衫溼透計程車子。
說實話,這篇策論直指要害,不僅見地獨樹一幟,而且分析的極有道理,完全不像個十幾歲的少年寫出來的!
“年輕一輩計程車子裡,怕是隻有眉山那位神童才能寫出這種文章吧?”
學正暗暗思忖過後,繼續看了下去。
“其一曰貨殖以斷筋絡。”
“桑弘羊平準之法③,盡籠天下利權;唐劉晏轉運之策④,實制藩鎮命脈。”
“彼以駝馬為血脈,我則壅其膏肓;彼以青鹽為命脈,我當絕其咽喉。”
“今當禁青鹽逾界,絕鐵器出疆,轉於秦鳳路設茶馬專司,盡收青唐吐蕃市易。待其府庫空乏,部族離心,雖帶甲十萬,不過飢鷹餓虎耳。”
看到這裡,李磐的目光也隨之鋒銳了起來。
西夏的經濟命脈,一是党項馬,二就是青鹽!
党項馬不僅個頭高而且兼具耐力與爆發力,比契丹人大量乘用的草原馬還要更勝一籌。
再加上有河套平原和河西走廊這兩大優良產馬地在手,西夏戰馬不管是質量和數量,都是當今天下之冠!
青鹽則是西夏經濟的核心,“元昊數州之地,財用所出並仰給於青鹽”之言絕非誇大其詞。
如果真能做到制裁西夏的党項馬與青鹽,並且找到替代品,那麼確實可以在經濟上重創西夏使其對大宋唯命是從。
這是有先例可供參考的。
第一次宋夏戰爭,西夏在戰場上三次大捷,李元昊甚至放出了“朕欲親臨渭水,直據長安”的狠話,但最後卻被迫議和,就是因為國內經濟瀕臨崩潰了。
只不過,這種對策實際操作起來非常的複雜,戰馬方面確實能用吐蕃馬做下位替代,但鹽方面的問題,則更多是大宋經濟體制本身的弊端,甚至可以說牽一髮而動全身。
李磐不清楚陸北顧對於青鹽的問題是不甚瞭解,還是限於策論篇幅無法展開寫。
但無論如何,在秦鳳路設茶馬專司與青唐吐蕃進行貿易這個提議,確實是可行的。
實際上,這項經濟政策,正是歷史上數十年後著名的“熙河開邊”中,王韶所採取的市易司制度......且不論“熙河開邊”隱患如何,但繞過西夏打通與河中的商路,確實是能把西夏整到半死不活的計策。
而隨著陸北顧的筆鋒在紙上書寫,李磐暫時放下思緒繼續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