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夏幼幼的眼睛立刻瞪得圓圓的:“他敢?!”

嗯……應該不敢吧,周書郊舔了舔嘴唇:“那、那不還是影響你們夫妻感覺,要不還是我來說吧。”雖然被逼著暴露身份很不高興,可她主動承擔了,自己這把賤骨頭又開始愧疚了。

“行了,哪那麼多事,我總不能瞞著他一輩子吧,他知道也是早晚的事,”夏幼幼眼底閃過一絲不確定,“他知道也好,不然總是擔心他會知道。”

周書郊見她主意已定,到底是人家夫妻內部的事,他不好在中間多勸什麼,於是也只好閉上嘴了。

在商議好之後,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氣氛比剛掉頭回來時更沉悶,周書郊受不了這種感覺,絞盡腦汁的想些輕松話題,正要和她說什麼時,突然有一股輕微的震動從車底傳了過來,二人都怔了一下。

下一秒,劉成沉重的聲音從外邊傳來:“夫人坐好!”說完便猛地鞭擊馬匹,馬車的速度猛地提升起來。

夏幼幼忙撩開車簾,他們的方向果然變了,她著急的走到馬車門旁,扶著旁邊的把手問:“劉大哥,你打算去什麼地方?”

“夫人,臨時出了點狀況,奴才先把你送到附近的山上藏身,在奴才和老爺來之前你千萬不要出來。”劉成皺著眉頭。

“你呢?你要做什麼去?”夏幼幼立刻問。

劉成頓了一下,繃著臉道:“老爺那遇到了點麻煩,我去找援兵。”

一聽到有援兵,夏幼幼火急火燎的心稍微定了一點。方才那種震動,分明是成千的馬蹄一起奔走時才會有的動靜,想來不是徐舟的叛兵,就是皇帝身邊的護衛。而從劉成立刻躲開的表現來看,那些人是誰的人就不言而喻了。

誰都沒想到徐舟會提前動手,夏幼幼不敢再耽擱,立刻沖出馬車,搶過劉成手裡的韁繩,一把把馬車勒停。

劉成愣了一下,忙道:“夫人你怎麼出來了?!快進去,這裡危險。”

“別說這麼多,”夏幼幼沉著臉把他的袖中劍要了過來,一言不發的將牽馬繩砍斷,馬車猛地倒下,她牽著韁繩遞到劉成手裡,“快點去找援兵,盡快去保護尚言。”

“不行,奴才必須先保護夫人的安全。”劉成皺眉道。

“別那麼多廢話!”夏幼幼冷然道,“前面不遠就是山林,我自己會藏好。”

劉成還是留在原地不動,她怒聲道:“嬌嬌!出來!”周書郊立刻從倒了的馬車裡跳出來,抱著小包袱跟在她後面。

劉成見她心意已決,只好狠狠心騎上馬,居高臨下的對周書郊道:“你照顧好夫人,若夫人有事,你也不必活著。駕!”

見他終於肯走了,夏幼幼鬆了口氣,抱怨道:“這人可真是死心眼,平白浪費那麼多時間。”

“我看你才死心眼,你把馬給了他,我們怎麼辦?”周書郊無語道,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們難道走著去救程宴?

夏幼幼斜他一眼:“急什麼。”說完便原路返回,周書郊急忙跟了過去,二人跑回原先的大道上,一起藏在路邊。

“……你是想搶叛軍的馬?你瘋啦?!”周書郊震驚道,地面顫動這麼久那群人都還沒來,可想而知他們有多少人。

夏幼幼冷哼一聲:“我沒瘋,你等著看吧。”

“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我現在只看到一個瘋子。”周書郊皺眉。

夏幼幼斜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麼,忙朝他招招手:“你過來。”

“什麼?”周書郊忙湊了過去,下一秒脖子一陣劇痛,眼前發黑的躺下了,在失去意識之前,他強撐著質問,“……為什麼?”

夏幼幼嘆了聲氣:“現在徐舟提前造反,想必就是看準了此刻的行宮不堪一擊,想來尚言他處境很危險,我這一趟去也不能保證能不能平安將他帶出來,就不讓你跟著我冒險了。”

周書郊的眼睛已經閉上了,而他的眼皮卻還在顫動,夏幼幼知道他還有意識,便繼續道:“至於這個國家誰當皇帝,你的單子又怎麼解決,我真的沒辦法左右,相信你也是一樣,所以你先在這裡睡會兒,醒了之後就回城等我。”

說完,她將周圍的草胡亂將他蓋了蓋,若沒人專門過來尋他,是不會看出這裡有個人的。

隨著地面震動的越來越明顯,叛軍終於出現在面前,他們二人身姿放得更低了些,認真的盯著前方,直到大軍從面前經過,她低聲道:“我走了。”

在只能看到後面的背影時,夏幼幼猛地竄了過去,跳上馬的瞬間用暗器將人的脖子給抹了,隨手將這人的鎧甲解下披在自己身上,跟著大軍一起朝行宮走去。

等快到行宮時她勒緊馬繩,朝著竹山奔去,在隱入竹山後,身後爆發出一片喊打喊殺聲,想來徐舟的人已經開始動手了。

夏幼幼心裡一緊,不敢去想尚言一個弱書生此時的無助。山上路陡難走,她幹脆棄了馬,一路朝著她先前住的地方狂奔。

等她翻進去的時候,徐舟的人已經攻進來些許,她一進院子剛好看到幾個兵士正在屠殺宮女太監,她看著那些人不知怎的想起了尚言,腦子一熱就沖上去廝殺。

等她把那幾個兵士解決後,她才回神去看那幾個宮女太監,在裡面看到了這些日子照顧她的那個小太監。夏幼幼一頓,勉強朝他笑笑:“不要告訴程宴,好嗎?”

此刻的她一身的血,笑起來如地獄盛開的罌粟花,小太監早已經被嚇傻了,聽到她的話後呆呆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