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些日子程宴去了城外,今日才回來,夏幼幼一直沒有機會見到程宴本人。雖然得了他的畫像,可夏幼幼卻覺得沒什麼用,畢竟她的畫像也四處都有,她不是照樣用這張臉殺四方。

不過她也並非完全不瞭解,至少知道程宴長相十分俊美,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待會兒她直接找最好看的就是。

微知樓裡十分安靜,雖然主子小廝丫鬟的一大堆,可也沒什麼太大的動靜發出,一進到這裡連呼吸都忍不住輕了起來。

天字一號房裡,香爐輕煙嫋嫋,傅明禮垂眸看著桌子上刻了“程宴”兩個字的木牌,沒有說一句話。如果說外面多少還有些聲音,那這個廂房裡便是一片死寂。哪怕這裡會呼吸的就有十幾人。

“這麼說,”傅明禮緩緩開口,聲音如玉石一般清越,卻讓聽到的人止不住的發寒,“你殺了程宴?”

“回、回督主,”跪在地上的人瑟瑟發抖,“被他逃了,奴才、奴才保證,一定會殺了他!求督主再給奴才一次機會……”

“混賬!”傅明禮還沒開口,他身旁伺候的劉成便一腳將地上的人踢出好遠,怒道,“督主讓你分化程家和西河提督的關系,誰讓你自作主張殺程宴了?!”

那人摔到柱子上吐了一口血,顧不上擦一下嘴角便跪下猛磕頭:“奴才錯了!奴才錯了!奴才只是、只是想著殺了程宴,兩家的婚約就解了,那他們自然而然就生分了,奴才對督主是一片忠心,求督主饒奴才這一次……”

“你還有臉求督主?若是程宴查出是誰動的手,你猜他會把這事兒算到誰頭上?”劉成寒著一張臉,手緩緩的握住袖中劍的劍柄。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奴才不會讓他活著,只要督主給奴才一次機會,奴才一定在他查出來之前殺了他。”

“是嗎?”劉成看他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死人,待那人期待的抬起頭時一劍砍了過去,那人瞪著眼睛,驚恐的倒了下去。

以那人為中心,很快便淌了一地的血,屋子裡瞬間充斥著血腥味。

傅明禮皺了一下眉頭,修長的手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劉成看了他身後的人一眼,那人立刻機靈的過去開了窗戶,又將屍體拖去裡間,血腥味頓時去了不少。

“督主,下面該怎麼辦?”劉成憂心的問,程家和柳家都算舉足輕重的世家,加上有婚約在,得罪一家便是都得罪了,這兩家若是查到殺程宴的是他們的人,恐怕會出不少麻煩。

傅明禮的眼神暗了下來:“在他們之前找到程宴,找到之後派個女人過去。”

劉成一聽便知道他的打算是什麼了,立刻點頭,剛要說什麼,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廂房裡的人均是一頓。

“誰?”劉成握緊手中劍。

“程宴在嗎?”夏幼幼問。

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名字,劉成立刻看向傅明禮,得到示意後問:“你是何人?”

夏幼幼微微一頓,道:“我是他未過門的媳婦兒柳茵茵。”反正今日殺了人之後也會追查到柳茵茵身上,她幹脆冒用一下這個名號,反倒顯得柳茵茵堂堂正正了。

西河提督的女兒?劉成驚訝,她怎麼會來微知樓?傅明禮看了他一眼,他立刻讓人將地上的血跡清理了。

“進。”傅明禮開口道。

他的話音剛落,門口守著的人便將門開啟了,一身大紅衣裳的夏幼幼便出現在傅明禮眼前。

夏幼幼的手扶上腰間的暗器,門開後一眼便看到桌子上刻著“程宴”二字的木牌,接著便對上了傅明禮的臉。

一雙清冷細長的眼睛,劍眉入鬢面如冠玉,雖然輪廓稍顯陰柔,可那張薄唇卻很是淩厲,瓷白的臉如一塊上好的玉石,找不到一點瑕疵。錦衣華服被腰帶掐出身段,肩膀寬闊有力。雖然他是坐著的,夏幼幼沒辦法看到他有多高,可僅僅是這些,都足以化成一支小箭刺中她的心髒。

柳茵茵是瘋了麼?!這種極品都不要?!夏幼幼倒吸一口冷氣,一見鐘情的感覺立刻偷襲了她一下。

看著在自己面前走神的姑娘,傅明禮的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面上卻沒有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