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如凝脂,面如白玉,唇紅如櫻,睫長如翼。大而圓的杏眼炯炯有神,勾人心魄,那鼻子彷彿造物者最完美的作品,挺翹精緻,眉毛平直入鬢,倒是給這容顏頓時添色不少,顯出幾分英氣。這可是一張貌似凝聚了天地所有精華的臉蛋兒。不錯,她很滿意。

唉,怎麼就這麼好看呢!

不過滿意歸滿意,她是絕不會浪費時間孤芳自賞的。因此,也就端坐了那麼一刻鐘,將對自己的美麗的震驚消化了之後,她在房間中佈下結界,開始勤奮練功。

擒龍決,第一招——蛟龍出海。

兩掌擊出,身形後退,強烈的真氣將面前數尺的物體擊得粉碎,後步一虛,身體一矮,前腳疾速劃出,快若閃電,那架勢竟是直指敵人咽喉!

擒龍決,第二招——猛虎下山。

身子半空騰起,以掌為刃,自上而下劈去,兩掌相抓,擒人要害,右腳點地,左腿反身橫掃,在空中劃出裂帛之聲。

擒龍決,第三招——赤鷹翔天。

一個筋鬥,兩腿交替蹬踢,雙手一旋,真氣形成空中雲霧,凝聚成一個碩大的球體,裡面濃霧籠罩,仿若有生命力一樣的急速流動。

……

雖然練得很爽,但也賠了很多錢就是了。花瓶,窗柩,鏡子,碎了一地,床架東倒西歪,枕頭裡的棉絮亂飛,猶如雪花漫天飄舞,那場景堪稱唯美。

但是,所付金額數值也極其唯美,快要把她搞得一文不名了。雖說當時逃命的時候隨手抓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但是考慮到自己畢竟是個無收入流浪者,還是不要那麼大手大腳為好。好說歹說,店主才打了個八折,但還是惡狠狠地盯著她,她感覺走出店門的時候都如芒刺在背。一隻腳剛跨出,身後便傳來一句冷冰冰的“慢走不送”。

少女吐了吐舌頭,哈哈一笑,扭頭便走,頭發在空中甩出一個漂亮的弧線,再直直垂至腰際,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

這接下來的幾日,筠川一直在邊趕路邊練功,功法似有長進,而且那個奇怪的鬥笠男贈送給她的真氣好像有奇特的功效,讓她幾乎快要突破第三招的瓶頸。

她原本尋思著直奔燕國,到達燕莽山莊的老巢,伺機而動。可是她仔細回憶了那日那兩人展現出來的實力之後,覺得自己確實還不夠資格。她還需要再忍耐,再忍得更久一點。因此,說是在趕路,其實是流浪,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

正當筠川對著空氣露出一個自認為很邪魅的微笑之時,便聽到冷不丁地一句:“來者何人?竟敢擋伊公主的路!是不是眼瞎了!?”

筠川眉頭一皺,抬頭定睛看去——八匹高頭大馬,十六名隨從,轎子約莫六尺高,淡紫色的簾幔熠熠生輝,上面繡著金鳳,流蘇慢慢地垂下來,無不彰顯優雅尊貴。

而這轎子前,正瑟瑟發抖的跪著一對母子。老嫗頭發灰白交雜,散亂無比,臉上斑點深深沉沉,佝僂著身子,她懷裡則護著一個小孩兒,約莫總角,小孩兒也低低地垂下頭去,動也不敢動。

“可是出什麼事了?”轎中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尖尖地聽著像是拉磨時發出的聲音,讓人不大舒服。

“沒事兒,不勞公主費心,兩個不長眼的草民走路不看路,差點撞到這轎上來了。小的正在懲治他們呢。”帶頭侍衛剛剛的兇神惡煞立馬變成了到骨子裡的諂媚。

“把他們拖下去,杖責四十。”轎子裡的聲音冰冷的沒有波動。兩個侍衛連忙上去,一人扣住一個,老嫗頓時顫抖起來,連聲叫道:“求公主饒命!饒過我家小兒啊!”

筠川心念一轉,纖細的手腕已經搭上了劍鞘,冷笑一聲:“誰敢!”

轎子的簾幔動了動,伊公主用一隻手將之慢慢撩起。這才讓人看清了她的樣貌,平心而論,倒是有幾分姿色,無愧這公主名頭。

“剛剛什麼東西發出了聲音?”問是這樣問,但是她的眼睛已經死死地鎖定上了筠川,那眼神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輕蔑和□□裸的憎惡。

筠川不怒反笑,笑呵呵地舉起手說:“本東西要你把人留下,這兩人,你休想傷到分毫!”

“哪裡來的雜碎,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誰,配站在這裡跟我講話嗎?”伊公主嘴角挑起一抹嘲諷的笑:“給我上,把她也一併擒了去!”

許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太多次,兩旁的侍衛反應很快,立刻沖上前去欲將筠川抓住。

可是隻不過兩招,他們就像東坡肉一樣齊刷刷地躺成一排擺在街上了。來往過客嘖嘖稱贊面前女少俠的一身好功夫,而伊公主的臉色風雲變幻,目光如毒蛇一樣惡狠狠地盯著面前那容貌姣好的女子,彷彿想要用眼刃將她捅出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