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壓切長谷部唯主命是從,為什麼這個不一樣了?”狐之助焦急地抓耳撓腮,突然驚呼起來:“我知道了,壓切長谷部一定已經快要暗墮了,大人,請立刻將他送去刀解!”

初晴沒有理會狐之助,依舊望著壓切長谷部冷峻的面容,問道:“就算我將你刀解,你也不會聽命嗎?”

壓切長谷部這次索性不再回答,很顯然,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聽從命令。

“我喚醒你,是想讓你作為我的近侍。”初晴沒有將壓切長谷部送去刀解,反而轉移話題,漫不經心地說道:“畢竟,五虎退做不太好,但是我沒想到你會拒絕,看樣子只能讓五虎退繼續做下去了。”

壓切長谷部終於有了絲情緒波動,他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說出什麼,重新閉上嘴靜默不語。

初晴擺手示意他出去,然後輕輕抱起桌子上面跳腳的狐之助,可能是第一次被這位審神者大人如此溫柔的對待,狐之助驚訝的連說話都忘了,只安靜地縮在她的懷中。

“你猜,我會不會碎掉他?”初晴的聲音雖然平和,但說出的話卻足以讓所有付喪神心生寒意。

狐之助雖然一直主張碎掉壓切長谷部,但是聽到初晴這樣說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明明比它的聲音要溫和多了,怎麼就覺得這麼瘮得慌?

沒有說話,狐之助在對方懷中縮了縮腦袋,安靜地做一隻普通狐貍。

“長谷部!”五虎退看到長谷部從初晴房間走出,立刻興奮地撲了上去,雖然在笑卻已經是淚眼朦朧,“你總算來了,我闖禍了!”

壓切長谷部這才似乎回神,不再去想那個冷淡的審神者,伸手揉了揉五虎退的頭,想要放柔聲音卻依舊是改不過來的生硬語氣:“怎麼了?”

“我想為主人做飯,可是碗碎了,沒有飯菜的話主人會生氣的。”五虎退抽噎著,“長谷部,你幫幫我好不好?”

壓切長谷部張了張嘴,他本想拒絕,不過……如果他拒絕了,五虎退怎麼辦?

身為粟田口最普通的短刀,這個孩子的處境一定不太妙,沒有審神者是喜歡短刀的,畢竟……

“唉,又是一把短刀,碎了吧。”

想起前任審神者輕描淡寫的那句話,壓切長谷部心中一陣抽痛,接著用力抓住了五虎退的胳膊,身上卻更加疼痛。

血跡從不再整潔的衣服表面滲出,壓切長谷部連忙收回手,背過身子想掩住身上的傷勢,卻不知道自己的後背同樣鮮血淋漓。

從上一任審神者手下僥幸活命的刃,沒有一把是完全無傷的呢。

“啊,你傷得很嚴重,快去找主人療傷!”不知道為什麼,五虎退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個,完全遺忘了自己剛出來時有多麼的畏懼這個審神者。

“等下!”壓切長谷部抱緊了自己的本體,朝著五虎退凝重搖頭,“不要這樣無禮。”

說完自己都覺得可笑,明明他才是最無禮的那個,卻要去勸告別人不去無禮。

將五虎退從身邊移開,壓切長谷部看著對方肩膀上唯一的小老虎,目光柔和中卻帶著幾分感傷。

“我現在去做飯,等下你為……你為她送去。”以最無禮且最無力的姿態,壓切長谷部走進廚房,他真的……他真的已經無法奉任何人為主了。

五虎退呆呆的望著他的背影,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沉默起來,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肩膀上的小老虎一躍而下,他卻絲毫都沒有察覺。

做飯對於壓切長谷部來說並不算難事,雖然可能不如歌仙與燭臺切,卻也要比五虎退好多了。

沒有親自送去,反而將飯菜交於五虎退,壓切長谷部坐在庭院之中開始沉思,如若這就是她的意圖,那對方真的贏了,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五虎退受傷害。

“啊,小虎!”

壓切長谷部聽到呼喊心中一驚,快步朝著審神者的方向跑去,卻看到那個他不願承認的女人輕輕撫摸著小老虎的毛發,五虎退則是緊張的想討要卻不敢討要。

“它突然就跑過來了。”初晴放下小老虎,看到五虎退端來飯菜微微一笑,“這應該不是你做的吧?”

“對,對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這是長谷部幫忙做的。”五虎退不擅說謊,沒兩句話就吐露真相。

壓切長谷部立刻上前,還未開口就看到初晴朝自己走來,下意識的繃緊了身子。

“本體給我。”初晴朝他伸出手。

壓切長谷部抓緊自己本體,竟是朝後退了一步,看的狐之助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個唯主命是從的刃看來真的已經不一樣了。

“五虎退,能幫我把長谷部的本體拿過來嗎?”

“啊?我……我不行的,我……”

壓切長谷部深吸口氣,雙手將自己本體奉上,反正,無論是什麼結局,都不會比現在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