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方問的人是小顧。小顧這種臉皮比城牆厚的人,哪裡會心虛。他雖說之前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就是如果別人問起來,那他要怎樣解釋這個包隔音板的事;可是他腦筋轉了轉,就想到了要怎麼跟老方說。

“方叔叔,你想想啊,隔壁是什麼店?以前小方一個人住在這裡無所謂,畢竟是成年人,後來我也租住在這裡,也無所謂,可是現在有一個未成年住在這裡,萬一隔壁的窗沒關好,傳出什麼聲音來,叫小孩子聽到了,第二天她來問我們,那是怎麼回事,叫我們怎麼回答?所以我想來想去,一定要對小孩子的成長負責,就叫人來裝了隔音板。這樣的話,就算小琪下午上小方那房間去做作業,也是不怕出什麼意料之外的事的。再有,隔壁老周喜歡養鳥,照顧得還特別仔細,不同鳥的品種,還每天分時段給它們放在有太陽的地方和背陰的地方,有時就會放到小琪窗外,就是後牆那邊,所以為了她能安靜學習,我也得給她裝一個隔音板啊。”

老方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心中也很嘆服,想著小顧這孩子就是想問題全面。老方一邊聽著,一邊點頭。

“嗯、嗯……那房間裡的東西現在都放在哪兒呢?”

“都堆在中間那個小廳裡了。就是白天的時候有點吵,好在就我跟他在,小琪在學校,不會吵到她學習。”

“哦、哦。——小傑說你們這幾天就住那邊的格林豪泰,要住一個多月啊?不少錢吧。”

“也沒多少錢。不住那麼久,等過幾天我們就搬到樓下來住,就在這裡臨時搭個床,將就睡幾晚就算了。”

然而,他說的不是真的,方傑已經跟他回他家住了好幾晚了。

每天晚上,小琪九點多睡著了後,顧孝成都和方傑打車回他家園子裡去。

老實說,不住不知道,一旦他們在顧孝成房間裡做那種事,他們才知道什麼是爽,因為園子大,房間也大,並且園子裡還沒有人,總有一種空廓感,讓人有種幕天席地的感覺。小顧現在認為,什麼是爽?爽的最高境界,並不是人性的解放,而是野性的釋放。

老方對小顧的印象一向是好的,故而不論小顧說什麼,他都深信不疑。小顧說他裝隔音軟板,是為了小琪身心健康發展;他沒有懷疑,他哪裡知道,小顧此舉,不過是為了在夜間更深地玩索他兒子的身體。小顧說他最近幾天和小方去住了便捷酒店,他也沒有懷疑,他哪裡知道,小顧這幾天晚上都已經開始帶小方回家了,體驗野性的釋放去了。

老方家唯一的一點血脈,唯一的一條“命根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每天晚上都被握在小顧的手心裡,他很溫柔地觸控著它,它在暖熱的手心中,漸漸地反去了反抗的,也沒有了它本應有的“尊嚴”。

男人對待和自己身上一樣的器官,總有種駕輕就熟的感覺,根本不用花心思探索敏感帶在哪裡,就早已瞭然於心。對付小方這種以前經驗值為零的菜鳥,很容易就把他迷暈了,陷落在感官的刺激之中。

小方有時早上從顧孝成房中醒來時,還需要花點時間適應一下環境,等意識到是顧家的宅院之後,才回過神來。他有時往窗外一望,彷彿還能見到顧孝成爸爸當時在梅圃那邊培土時的影子,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和顧孝成在一起,是有點對不起父母祖宗,乃至於國家人民;可是真地說到要他離開顧孝成,他怕自己現在沒有這個勇氣。

事實就是,他怕自己離開了顧孝成,可能連日子都不會過了;所以他沒有這個勇氣。

所以現在的他,心中確實存在一種負疚感,可是同時他也清楚自己缺乏離開的勇氣。有時想想,國家人民的定義太大,祖宗又太遙遠,父母雖然在近身處,天天相見,可是如果真要他選,他還是要選那個誰。

可問題就出在,如果顧孝成父母是很兇狠,又不近人情的那種人,他還不會有現在的這種愧意,他甚至可能會想,你越是這樣兇,我就越要來暗暗地禍害你們家,禍害到哪時是哪時;可他們那樣地好,笑嘻嘻的,還愛開玩笑,這就讓他心中存有了很深的歉意。

住在顧孝成家時,每天早上六點,他們就得從顧家園林出發回開發區的小店,然後小方就得準備早飯,七點半就要帶小琪出門,她們八點鐘得到學校。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多月,到十二月中旬的時候,家中的施工工程終於完成。

因為用的都是無毒材料,沒有甲醛,就不用散味道,而只需要把灰吸幹淨就行了。

但是他們怕有什麼安全隱患,所以還是將樓上的窗在白天時大敞,通風,白天時人在一樓坐著,晚上就關了窗,舉家住到附近的便捷酒店去,這麼折騰了一個星期,才放心地把傢俱挪進房中原處,人住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