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厲起眼來,問:“好好的,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小方說:“我就問問。”

老方嘆了一口氣,過了許久,才說:“是,跟她結婚一年後才有的你……”

小方皺了皺眉頭,說:“你能保證不是隔壁老王的?”

老方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把手裡筷子掉了個個兒,拿筷尾猛敲小方的額頭一記,說:“說什麼呢你!我們家以前周圍哪有姓王的!”

小方一邊捂著額頭,一邊說:“其實,我是你們婚後生的就好,我一直以為是你當初□□了那個女人,她看木已成舟,再沒有別人可嫁了,才嫁給了你。——你也知道的,就你們那個年代的人,想法都挺保守的。”

老方聽後,又一口氣倒抽上來,小方一看他橫鼻子豎眼的樣子,還向後一仰,怕他又一筷子斫上來。

而老方卻沒有再次打他,只是肩一挫,彷彿洩了氣似的,若有所思的挾菜吃飯。最後才說了一句:“我沒有。”只是簡單交代了,並沒有過多地解釋。

這頓飯也算是不歡而散了。老方吃完飯就直接走人了,連話都沒多說一句。

晚上小方洗了澡,坐上床後,特別有一種找顧孝成傾訴的慾望,他看著手機發呆,忽然想到顧孝成已經跟他說好了,不再在這個點打電話找他,有什麼話都要放到早上說。

小吉窩在他肚子邊上。

他低下頭,順著小吉的腦門兒捋了捋它的短毛,說:“你應該是那個女人養的吧。”

他不知道那女人現在來找他爸幹嘛,但以他的想法就是,這種女人再找上門,肯定就是生活上有難處了,無依無著的,搞不好她現在的男人出什麼事了,所以她才回來騙取老方這種老實又木訥的男人的同情,當然沒可能再跟老方過,只是想騙點錢財走罷了。

他帶著這種憋屈的想法入睡,既困惑又煩躁。

一夜裡恍恍惚惚彷彿做了許多的零碎的夢,第二天一早六點不到就醒了。

他一直傻坐在床上,到了六點整,他鬧鐘響,把他一嚇,忙把鬧鈴解除了。一旁的狗子也被吵醒了,從它趴的地方站起,又爬到他肚皮上去了。

過了沒幾分鐘,顧孝成給他打電話,聽他語氣鬱郁的,就問他怎麼了。他把他媽可能回來找他爸的事情給說了。

顧孝成問:“那你想不想他們複合啊?”

方傑一聽,急了,說:“我的天哪,這種女人這個時候回來,肯定是有問題的。我怎麼可能想他們複合!我就是擔心我爸被鱷魚的眼淚欺騙。”

顧孝成一聽,說:“你爸反正也沒幾個錢,被騙也騙不了多少。”

方傑一聽,又急了,說:“那種女人,應該是要榨到最後一滴才罷手吧!”他說完後,忽然愣住了。因為他這時才想起,他之前賺的那一百三十來萬有一半都在他爸賬戶裡。

他反正是賺多少錢都要跟他爸彙報的——就算他不報,他爸也要問。

上次賺的日本訂單的錢,他跟他爸說了,他爸要他交一半出來,理由是:怕他亂花錢。

他出於孝順,就把錢給了一半給他爸。

現在一想,放在他爸賬戶裡才是最不安全的吧,他爸萬一把錢給那個女人用,那才是真正的亂花錢。

他一急,只再跟顧孝成說了兩句,就硬把電話給掛了。

他聯系他爸老方,要他早上十點跟他去銀行。

老方問是什麼事,不是又有一筆可觀的收入吧。——老方異想天開的功夫比誰都強。

小方卻說他生意上出了問題,要錢急用,讓他把錢先轉回來給他應急。

他這麼做也是有他的考慮的,他這個錢賺得也不容易,況且那樣的訂單也不是說天天有的。他如果每幾個月就能賺那麼一筆,他覺得自己也不至於把錢看得這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