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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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傑晚上吃了晚飯後, 就出去遛這只吉娃娃。
它一路小跑在前頭,栓它的那根繩子就捏在方傑的手裡;可它剛到門口,就發現走不動了,回頭一看,原來臨時主人正站在大長桌前躊躇。
它不滿地“汪”了一聲,又尖又細又有爆裂感的吉娃娃式的吠聲。
方傑朝它擺擺手,卻還是杵在桌前,因為他正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戴個口罩。
現在這季節, 再過半個月左右,到了晚上霧霾就該肆虐了;不過現在還沒開始,他其實沒必要出門戴一隻口罩。
可他不好意思“裸臉”出門, 讓別人看到是他這麼個男人,在遛一隻吉娃娃。
於是他猶豫了半天, 最終還是戴上了。
十一月初的浯城還不是隆冬時節,外面街上的行人多數不戴口罩, 大晚上的,夜又在這樣的冷天裡顯得這樣地凋零,街上的人看到一個高個兒男生穿著隨意,戴了個黑的素面的口罩,一直低著頭走著, 前面還跑著一隻與主人一對比,顯得尤其迷你的吉娃娃,這畫面始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與方傑擦肩, 走到他前面去的人裡,就有一個女生與她的同伴議論:“好奇怪哦,一個大男生,養了一隻小吉娃娃。噗。”
方傑聽到了,下意識地把口罩往鼻樑上提了提——以確保盡可能地遮住他的面容。
前面的吉娃娃毫無愧意,一路顛顛地小跑著。
方傑因為記起他爸老方的話,說這狗一天得遛兩次,可他白天時沒空遛它,所以想著晚上這一次遛得久一點。
他想了一下,由外套口袋裡摸出手機,準備微信他爸,想問問白天把這只狗送來前,他有沒有遛過它。如果他爸已經遛了一次了,那他可以提早回家。
他正準備這麼做,就發現有qq電話進來,再一看,原來是他大學同學,也是浯城人,他們在大學時是好朋友。這同學雖然現在與方傑也聯系,但因為大學後入社會了,總是在各忙各的,平常聯系得不太頻繁。
他接起來問:“喂,東升,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上一次聯絡好像是兩個月前,那時他問他在忙什麼,他說得含含糊糊,神秘兮兮的,也沒交代清楚,小方當時也沒往深了問。
任東升說:“我其實去年就由我外婆那裡繼承了一個房子,在東山那邊的……我上一年好像跟你說過的吧?——我其實一開始也沒想著用那個房子做什麼,今年年初的時候,我覺得在公司上班太累了,就想要搬到那個房子裡住,順便做一做農家樂……”
方傑愣了一下:“你會煮菜?”
任東升說:“唉,去學習唄,考一個廚師資格有多難啊?——然後我就弄這個農家樂,也分淡旺季,現在入冬了,算淡季了,我也不太忙了。但我和朋友在這邊,還弄了一個草莓大棚,馬上十一月中,就要到草莓成熟期了,又要忙了……我感覺都很久沒跟你聯絡了,你要不要過來玩,采采草莓,吃頓農家菜,住一晚兩晚也行……對了,帶上你爸一起來玩唄。”
方傑一聽,想了想,說:“好啊。什麼時候去?”
那頭他同學說:“還問我什麼時候去,我這邊開門做生意的,肯定隨時大門敞著,你看你和你爸什麼時候有空什麼時候來唄。——對了,方叔叔不是還有房客?帶上一起來吧。我做東,不收錢。”
方傑說:“那怎麼好意思呢,一堆人在你們那裡白吃白喝啊?”
那個任東升說:“好久沒聯絡了,就請你們來玩一次,不用這麼客氣……這週末?”
方傑說:“好、好啊,週末吧,我還得等等問問他們週末哪天有空,然後再聯系你。”
任東升說:“行,就這麼說定了。”
方傑和這老同學掛了電話後,就微信聯系他爸,說了週末他大學同學邀他去採大棚草莓和吃農家菜的事,還說可以把小秦和小李都叫上。
老方去問了小秦、小李,他們都說有空。老方就這麼回複了小方,這事就這麼定了。
小方又問起白天時他有沒有遛過狗的事,老方說沒。小方就說:“哦,那我遛久一點。”
小方遛吉娃娃,一直遛到七點半才回小店。
他發現了這只吉娃娃有一種嚴重的心理問題,撇去它一天不被遛個兩次就會抑鬱這件事情不說,他發現它還有個問題,就是它不允許有人不喜歡它。
之前還在外面時,他們在紅綠燈口等綠燈,同時等著的還有一個大媽,那大媽疑似是懼狗人士,乍見腳下不遠處有一隻昂然站立的小狗,她有些驚懼似地挪動了一下站立的位置。
要是一般正常的、心態平和的狗,遇上了這種事,應該就站在原地不動就算了,可這吉娃娃不是,它看到竟然有人有點討厭它似地朝開處挪動,它十分不滿,還直接走到那個大媽腳下,仰頭朝人家吠了三聲,像是在質問:“你為什麼要躲開我!”
害得小方那時候趕緊把它扯了回來,還得朝人家點頭致歉。
人大媽朝小方看了好幾眼,見他大晚上的,天也不是十分苦寒,還戴了個素黑的口罩,乍一看倒像那種行為古怪、出沒不常的匪類,人大媽朝他看了兩眼,又朝地上那狗看了兩眼,掉轉頭去,又嫌惡地挪開了幾步。
弄得小方一時間,也十分鬱悶。
等到現在終於在店裡了,他才鬆了口氣,心中想:“剛剛那一路真是丟人現眼……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到頭。”
他這時先是上電腦去回答一些積壓的買家提問,再隨意看了點資料,看看怎麼照顧這狗。
他爸老方下午的時候,除了送來這狗,還拿了個紙包裝袋來,裡面有袋裝狗糧,有狗糧罐頭,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他下午時也沒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