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拍了拍林才俊的肩膀:“好。”

他們四人醒來後,六人一起去醫院探望了一趟吳渡音,吳渡音還是沒醒,她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但病房的魂力波動卻很大,空明一走進去就能感覺得到那股力量在病房中反複震蕩,病房中沒有任何的玻璃瓷器,沈祗寧說原來有兩個玻璃杯,還有一個白瓷花瓶,都忽然的碎了,他不明原因請林郅來看過一眼,林郅一走進病房也被這麼強的力量嚇到了,但也處理不了,就說讓他不用擔心,不是什麼壞事,只是別放任何易碎的物品在病房就好。

沈祗寧順手給他們倒了水遞來,空明握著一次性塑膠杯,看著杯中的水都在不斷的泛著漣漪。

空明很清楚情緒對記憶蘇醒的推動性有多大,吳渡音這樣大概是真的傷心了。

無助到無法指望任何人的幫助,只好向過往的自己求取力量。

那就醒來吧,勢均力敵也好,空明放下手中的水,看向沈祗寧說了句:“我還有事,先走了。”轉身離開了病房,林才俊看了病床上的吳渡音一眼,伸手從衣兜裡掏出一支煙,想了想又塞回了煙盒,葉緣目光清冷的看著吳渡音,他還記得吳渡音帶著沈祗寧和林才俊不斷糾纏他的日子,其實那樣的日子也不是很有趣,但就是讓他一路半推半就的和他們混一起了。

看過了這一眼他們也都對沈祗寧告別離開了病房。

他們都很忙,他們都還有很多之間的事要做。

空明坐在計程車上依然黏黏糊糊的牽著於陵的手,不時笑眯眯的和他對視一眼,心中卻開始想,於陵到底是誰呢?

有關於陵的那些記憶開始越來越模糊,岐玉在其中反而越來越清晰,似乎好像本來那個曾經和他那麼親暱過的人就是岐玉一樣,如果他記憶中的一切原本都是岐玉,那於陵到底是誰?到底存在於他記憶中的哪個角落,他居然想不起來。

而即使想不起來,他還是這麼的喜歡於陵。

空明覺得自己愛得很無厘頭,連最初的緣由都出了錯漏還是這麼的喜歡。

佛經有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

他連他們的因緣纏縛處都搞錯了,空明握緊了於陵的手,也許這份搞錯了就是他們因緣纏縛的開始呢。

空明也沒問於陵你到底是我過往中的誰這種話,若還是以前他必然就問了,說不定再早一點的時候他連我既喜歡了你也喜歡了岐玉這種話都說得出口,可時移世易,他不是剛出寺門的那個空明瞭,這種話他已經說不出口了。

空明想總有一天他自己會想起來的。

由愛生憂怖,他不想於陵難過,也不想岐玉難堪。

空明就那麼笑嘻嘻的站在於陵的面前,送他進房間前還摟住他的腰淺淺的親了兩口,於陵待他親完才推開他,門合上了,空明收起了臉上輕佻賣乖的笑,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手指摩挲著兜裡的玉魄珠。

關上門空明將玉魄珠舉到面前,看著指尖的瑩白的玉珠子:“岐玉,出來一見。”

“明王召我何事?”岐玉即刻回答了他的召請,順著聲音看過去,他安靜的站在房間的一角,月白的衣衫依舊是光華難掩的純淨,玉冠束起墨黑長發,其餘發絲披散身後長至腳踝,他表情依然是淡淡的笑容,看不出什麼喜怒,眼眸微垂像是有些心不在焉。

空明看了他片刻,些許時間就立刻回過了神來:“其餘封印你在解?”

“明王不用勞心,參王和獸王都醒了,啟明星也出現了,封印的事這最多不過這十日就能全部解決。”

空明點頭:“諸妖王醒來就好。”空明的腳步一動,朝著岐玉一步步走過去,岐玉抬起眼神色平靜無波的看著空明朝自己一步步走過來。

空明看著他沉默了一下,將玉魄珠遞到了岐玉的身前,他要將玉魄珠還給他。

“我們做了那麼多年的朋友,也並肩奮戰了那麼多年,以後依然也是那樣,你的心意,紫僧知曉了,空明也知曉了,紫僧沒有情,回應不了你,空明有情,但給了別人,我死纏爛打的說喜歡他,他信了我,我不會負他。”

岐玉伸出手,空明將玉魄珠放在了他的手心,白玉珠子落在他掌心,岐玉慢慢合攏五指握住珠子,唇畔的笑容擴大了一些:“你勿要誤會,我喜歡的是紫僧,你終究不是他,你喜歡你的,我喜歡我的,我們之間哪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