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悶頭一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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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陽回家的時候,也沒心思吃飯了,買來的桶面和啤酒塞到冰箱裡。
躺在床上想睡覺,發現根本睡不著,隔壁又來了新的租客,放著白天不用,非得晚上搬進來,“嗡嗡”的電鑽聲音紮進耳朵裡。
“幹!”楚陽開啟燈,朝自己胳膊底下聞了聞,汗味難消,幹脆拾了毛巾端著臉盆進了浴室,推開浴室的門聲音更大了。
楚陽家裡幹著租房子的買賣,統共在“貓兒躲”裡有爺爺留下來的幾間老房子,楚陽的爹楚家國早年出去打工折了條腿,之後就再沒出去過,窩在老房子裡渾渾噩噩。從裝修到放租都是楚陽一個人張羅,白天還得兼職外賣,他自己也不是沒上過學,早幾年學過表演,也不了了之。
客廳開了燈,楚陽換完衣服走出來,腳上水水還沒幹,踏在木頭地面上一個個水印子。
從牆櫃裡面掏出老式臺立電扇,插了電還是沒反應。
房間不大,三十平米,除了沙發餐桌和電視,就只放得下一張床了,電腦就放在床頭櫃上,他爸住在二樓,剩下的幾間大屋子全部租出去,最近來旅遊的多,指望租金還勉強湊活。
丟了手機楚陽心情不大好,但是也捨不得拿風扇出氣,倒是進了浴室拿了抹布沾水把風扇擦了一遍,把縫兒裡的灰都摳出來,就看著風扇發呆。
想來明天還得送餐,沒手機要誤事,還得早去和老闆說清楚,想著就迷迷瞪瞪翻白眼,迷糊建夢到張明遠拿著刀追過來,嘴裡嚷著賠他的雞兒,褲子還是今天穿的那件兒,瘦弱的骨架配上軟弱的雞兒,楚陽笑出聲。
“咚咚咚!”
楚陽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趴在風扇上睡著了,但是“咚咚咚”的敲門聲確實還在響。
他爬起來去開門,手忽然頓在把手上。
誰會來?
“誰阿?”楚陽留了個心眼兒,畢竟昨晚上張明遠吃了啞巴虧,今天難免回來找事兒,對方沒反應。
妥了,鐵定張明遠,以前上小學的玩遊戲他就喜歡陰人,有了靠山又酒醒回過味兒來,搞不好吃氣沒出撒,來這裡繼續砍人也說不定。
楚陽拍在地上,雙腿墊地,從電視機下面的抽屜裡,拿出棒球棍,站在門後,又問:“誰阿?”
還是沒反應,就是敲門的聲音更激烈了。
楚陽擰開門,鏽跡斑斑的鐵門有裡向外緩緩敞開,一隻腳邁進來,楚陽雙腳抵著門框,側出身子,手起棍落。
對方悶哼一聲,橫著就躺在門外,另一隻腳都還沒進來。
手裡提著一個紙袋子,倒地的瞬間,紙袋子裡掉出一個手機,還在響,聲音楚陽無比熟悉,他自己設的《金箍棒》。
“臥槽?!”
鎮子的夏天特別帶勁,一般人出趟門回來基本水人一個,所以楚陽屋子裡就跟個蒸籠一樣,楚陽拖著人進了門,留下一灘水漬。
來人不是張明遠,但是特別眼熟。
手機嗡嗡的響著,來電顯示陌生號碼,楚陽順手接了。
“我草你大爺,楚陽你傻逼吧,你等著你他媽早晚倒黴,有本事你——”
張明遠的聲音跟□□似的從手機那邊炸過來,嚇得楚陽手抖沒拿穩,掉在陌生男人臉上,對方輕輕哼聲。
這一聲楚陽猛然驚覺,這他媽不是臨門一腳嗎?!
——
楚陽接過醫生的單子,往醫院二樓走,早上和老闆請了假,騎著摩托直接把臨門一腳送醫院了,畢竟那一棍子楚陽是使了點力氣,手到現在還麻,就別說對方脆生生的腦瓜子。
“小楚,你就少惹點事,消停幾天就不老實了。”開藥的張大夫是醫院外科醫師,和楚陽算是老相識,以前楚陽沒少光顧,跟著鎮子上的混混瞎混,吃了幾年苦頭,幹架不被揍的同時也學乖了,不參與、不幹涉,乖乖做個快遞加上租金,倒滋潤許多。
楚陽摸著頭笑:“張大夫,我是純粹做好事兒的後遺症,裡面門道複雜著呢,對了,那人是誰啊?”
張大夫遞給他身份證,在男人的錢包裡找到的。
尹向東。
楚陽看見身份證上照片,摸了摸下巴,看起來是三四年前的老照片,那個時候還留著板寸兒,看起來呆頭呆腦的。
再看床上閉著眼的大叔,鬍子拉碴,外加頭上一頂雞毛,仔細分辨才和照片清秀的男人有點相似。
病房裡的小護士來給尹向東測心率,瞅著尹向東的臉就是不挪窩,楚陽開玩笑:“陳護士,以前沒見你這麼花痴啊。”
陳護士瞪他一眼:“你知道個啥?他之前腦袋就有舊傷,看不好腦袋裡出了淤血可是要出人命的。”陳護士小心翼翼墊起尹向東的胳膊,圍著胳膊纏了一圈,又給他把腦袋微微調整方向,才扔下句“有事叫我”就離開了。
聽了陳護士的話,楚陽不敢大意了,連忙屁股使勁兒把滑椅頂在鐵床牙子上,也瞅著尹向東。這仔細瞅,楚陽就覺出味兒來了,尹向東眼窩比一般人要深,眼長嘴薄,鼻子就跟拿鋤頭刨的蘿蔔,又挺又水。
“俺老孫,俺老孫,出花果山,哎喲,尋得寶貝如意金箍——”
手機又響了,楚陽怕打擾尹向東休息,就出了病房,躲在廁所裡,順便抽出一根煙,深吸一口,緩緩撥出,按通話鍵:“喂,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