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揉著薩摩耶的腦袋,心想做條狗也不錯,思維簡單就沒有煩惱。

他正在揉狗頭,路邊停下一輛黑色豪車,方既明從後排座位下車,向他走了過來。

“我一天不在,你就出來招貓逗狗。”方既明來到陳珂面前,低頭看著他和狗。

陳珂最後順了一把薩摩耶的毛,站了起來:“和白原出來玩一下而已,沒想到碰上了你家那寶貝少爺。”

“我知道,方鑫給我發了張照片,隔著螢幕我都能看見他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嘴臉。這孩子……實在太不像話了。”方既明搭著陳珂的肩膀,把他帶到車門處,“他應該不知道你和白原的關系,以為看見你們在一起玩兒,我就會生氣。”

陳珂歪頭看他:“你不生氣?”

“關於白原和你的關系,我們之前已經溝通清楚了,我不會生氣,但我還是不贊成你和他混在一起,即便是作為最普通的朋友。你們都和以前不一樣了,我怕他把你帶壞。”

方既明拍了拍陳珂的臉,動作親暱,語氣溫柔,像個兼有愛心和耐心的師長:“記不記得我以前叫你抄寫的學訓?裡面有一句關於交朋友的……”

“‘至於交結朋友,亦在五倫之中,皆因爾等年幼,哪知世路難生。交友稍不慎重,狐群狗黨相迎,漸漸吃喝嫖賭,以至無惡不生……’”抄了幾十遍,陳珂哪裡會忘記,方既明一提起,他便背了出來,稍停頓了一下,又說,“我記得,我懂。”

“你放心,我不會交一些不倫不類的朋友,我只是……不太放得下白原。”陳珂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鞋尖踢著腳邊的一塊小石子,小聲說,“你不懂。”

方既明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笑笑,他有時面對著陳珂,真的會有一種在養兒子的感覺。比如現在,他就像一個苦口婆心勸導兒子遠離壞朋友的老父親,可偏偏兒子執著而又義氣,並不完全想聽他的話。

方既明把陳珂塞進了車裡:“我不懂,那你好好教教我。”

……

隔壁酒店的某個套房中,白原穿著絲質睡衣,正倚在落地窗邊的貴妃榻上,他看見路邊開過來一輛黑色賓利,那位光風霽月的大人物從車裡出來,片刻之後,就把陳珂帶去了路邊。

他們兩個人捱得很近,男人站在車門旁邊,低頭跟陳珂說著什麼,應該是溫情脈脈的話吧,因為陳珂顯得前所未有的溫順。

兩個人的互動那樣親密無間,看在旁人眼裡,真是一幅溫軟繾綣的畫面……

白原覺得眼睛有些疼,像被一種鈍而慢的刀子磨過去。

身後傳來一段荒腔走板的戲文,喬森看上去心情不錯,他一邊咿咿呀呀地胡亂唱著,一邊從身後環抱住白原細瘦的腰身。

“寶貝兒,看什麼呢?”喬森沒太多耐心跟白原調情,他直截了當地把白原的頭掰了過來,繼而壓向自己胯下。

“沒什麼……唔……”白原嘴裡被粗暴地填滿,咽部不適的感覺讓他差點吐出來。

喬森抓著他腦後的頭發,舒服地嘆了口氣,一邊享受一邊誇獎:“不錯,技術有進步啊,小白……”他用力頂向白原的咽喉,又貌似漫不經心地問,“跟別人都戴套了嗎?讓你去體檢你做了嗎?”

白原的眼眶通紅,被強烈不適感激出的眼淚從眼角成串湧了出來,他含糊地點了點頭。

……

車子在夜色中平穩行駛,黑色車身彷彿融在黑夜裡。

“老師,我也說不清楚……但你有過那種感覺嗎?就是你如果真心實意地照顧保護過一個人,或者是小動物,那你就會有一種這個人或者東西屬於你,繼續保護照顧ta,就成為了你的一種本能。如果ta受到了傷害,好像就變成了你的無能,你曾經的付出就毫無意義了,不只是為了ta,也是為了自己以前的那份心意,你都捨不得放棄ta……”

“老師你能明白嗎?我覺得我對白原就是這樣的……”

方既明轉頭,目光深沉地看了陳珂一眼,說:“我明白。因為我對你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