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開始(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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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既明毫不介意地舔了舔嘴唇,嘆道:“呦呵,少年你挺厲害的,要不是我擋著,你真能把飛機打下來。”
陳珂:“……”
這麼一折騰,陳珂不困了,他跟著方既明去清理了一下,回到床上抱著聊天,東拉西扯幾句,陳珂漫無目的地想到了被他狠心拋棄在家的陳若蘭。
“我好慚愧,我覺得我娶了媳婦忘了娘。”
方既明拍他的頭:“誰娶誰?誰是媳婦兒?”
陳珂捂著腦袋,對方既明怒目而視:“我嘴上佔佔便宜也不行嗎?媳婦媳婦……老婆老婆老婆……”
方既明被他逗笑了,懶得和他計較,摸著他的頭發柔聲說:“你以後發展事業,肯定要常住北京。這次《白玉壇》拍完,片酬也算一筆小錢,到時候我再給你添一些,你在北京買一套小公寓,可以把媽媽接來一起住,再請一個保姆,她慢慢的年紀大了,一個人經營小生意很辛苦……”
這本來不是什麼海枯石爛的情話,可不知怎麼,一股熱流突然順著血脈沖上了頭頂,陳珂只覺得喉嚨裡堵著一團火,眼眶酸脹,瞬間就盈滿了淚水。
“謝謝你。”陳珂把頭埋進方既明胸前,哽咽道。
“你怎麼了?謝我什麼?”方既明不是很明白,自己隨口說了兩句話,怎麼還把孩子逗哭了,他幾乎沒看見過陳珂流眼淚……除了在床上。
陳珂沒回答,他想謝的太多,不知從何說起,他只是把方既明的左手臂抱在了懷裡,小心翼翼像抱著個小娃娃,枕著那個手腕上的小老虎頭,安安心心地睡了過去。
……
陳珂在家陪著媽媽跨了年,新年假期一結束,他就收拾行李,自己坐車到橫店進組報道了。
這樣從家到橫店的旅程走了無數次,可這次感覺完全不同。
他再次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竟然有種時過境遷的感慨,其實從被方既明帶回北京一直到現在,隔得時間不算很長,他這樣唏噓感嘆,大約還是因為自己經歷的變化太大,簡直是脫胎換骨了。
同樣唏噓的還有可樂,可樂看見他第一眼都沒認出來,等認出來瘋了似的撲過來,撲到近前想抱又不敢抱了。
類似的情況,在陳珂回到家,初見媽媽的時候,也發生過一次。
“我去,你還是我認識的珂珂嗎?!”可樂搓著手,又緊張又興奮,“你剪頭發了?你是不是長高了?”
可樂站直和陳珂比了比個子,“也沒高啊,那怎麼顯得高了?而且好像更精神了……”
可樂又忙不疊地捏陳珂的胳膊,捶他的胸膛,再次驚嘆道,“天吶,肌肉!你是不是去軍訓了?可是你一點都沒黑呀……”
陳珂滿耳朵都是可樂的喋喋不休,他用力摟住可樂的肩膀,制止這個小胖子在他身上亂摸:“東西收拾好了嗎?跟我去住酒店,劇組給幾個主要演員訂的都是套房。今晚休息一下,明天開機儀式,咱們一起去燒香!”
可樂忙點頭,去做最後的整理,陳珂在這個他住過一年多的小出租房裡轉了轉,他和白原的那間臥室已經空空蕩蕩,只有牆上的幾張海報,上次走時沒來得及清理,他慢慢地爬上床,把阿爾帕西諾從牆上扒了下來,仔細卷好。
陳珂握著《教父》的海報,坐在床沿上發呆,他們三個人在這間小房子裡,夏天熱得汗流浹背,冬天凍得手腳冰涼,曾經一起對著手機刷不出明天的通告,為付不起下一頓外賣的錢而愁眉苦臉,也曾經一起八卦在劇組裡見到的那些大明星,圍著破電腦搜尋自己演過的劇目,拿著放大鏡在背景人群中找到彼此,互相嘲笑對方在鏡頭裡的表現,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有笑有淚的夜晚。
陳珂知道這次再從這裡出發,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他還年輕,他從不覺得自己以前吃過很多苦,但難免有些淡淡的惆悵浮上心頭。
他四下看了看,上下鋪靠牆的位置,從上面垂下一條黑色的線,陳珂順著線揪出了一個耳機,他仔細看了看,認出那是他在白原18歲生日的時候,送給對方的禮物。
不知道白原走的時候,是把耳機遺落在這裡的,還是根本就沒打算帶走。
陳珂把那團耳機收了起來,和可樂一起離開了這裡。
他們打車到了《白玉壇》劇組的酒店,這裡除了他們,還駐紮著其他劇組,這會兒正是傍晚收工的時候,酒店前車水馬龍。
陳珂跳下計程車,和可樂一起拖著箱子走向前廳。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陳珂——”
陳珂還沒回頭就笑了:“老師,你來了!”
明天是《白玉壇》的開機儀式,方既明作為製片人,過來一趟也是情理之中。
陳珂轉身跑了過去,見方既明正從一輛嶄新的保姆車上下來,他跑到方既明面前,把抬起的胳膊又放下了,酒店門口人太多,抱不得,抱不得。
方既明像個長輩一樣揉了一把他的頭發,笑著說:“是啊,我來出差,順便給你送個快遞,有人給你定製了一份新年禮物,希望今年你可以加倍努力,蒸蒸日上。”
“什麼?”陳珂上下打量方既明,恨不得把他的口袋翻出來看。
方既明指了指身後特別定製的賓士商務車:“就這個。”
“……”這也有點太高調了吧?陳珂嚥了下口水,以前他在片場總看見那些明星的保姆車,在裡面冬暖夏涼,能躺平睡覺甚至還能做飯,他特別羨慕,不過現在真給他一輛,他又覺得自己似乎還配不上。
但好奇心還是有的,他探頭進去看,冷不防前面駕駛位轉過一個腦袋來,一個年輕小夥子喜笑顏開地對他說:“陳珂是吧?我是你的司機,你以後可以叫我小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