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回一城之後,陳珂見好就收,他真的安下心來學習了,也不再變著花樣撩閑騷擾方既明。

因為那天的事之後,有著良好悟性的陳珂同學,參透了一些道理。

一來方既明的教訓,他確實聽進去了,他知道方既明是為了他好,讓他專心致志,能夠有所成長。

二來那天晚上,他心裡憋屈,仗著方既明的歉意,一時沖動吻了對方,清醒過來之後有點後悔,但再仔細回憶一下方既明出人意料的反應,他隱約覺得那男人並不是真的討厭他的親近,他或許只是有別的顧慮,或者僅僅是……悶騷?

對於這種情況,陳珂覺得還是觀望一下比較好,以退為進不失為一種策略。

陳珂乖乖學習訓練,對方既明言聽計從,和他相安無事。

這麼過了一段日子,方既明反而覺得無聊了,沒有了美少年每天的變裝秀,也沒有了借機撩人的情景表演,甚至連陳珂熱切追逐的眼神都不常能看見了。

方總覺得有點寂寞。

他不由得發出人生感慨,看來真的是人性本賤啊。

不過人是他自己要教訓的,坑是他自己挖的,他誰也怪不了,還必須得維持嚴師形象不能崩人設,只好抱著這點寂寞自己唏噓了。

這天,方既明在一樓寬敞的客廳裡給陳珂上了一堂講“如何集中注意力”的表演課,該講完的都講完了,陳珂用客廳的場景做了練習,完事之後,他沒有像往常那樣自己回書房,而是坐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看著方既明。

寂寞了好多天的方總心中一喜,臉上表情依然嚴肅:“怎麼?不回去看書嗎?”

陳珂湊過來,盤腿坐在了方既明腳邊的地毯上,仰頭看著他,情真意切地說:“老師,我有件事求您。”

方既明放下手機,低頭看他:“什麼?”

“我想出去玩。”陳珂可憐兮兮地說。

天可憐見,他住在這裡已經一個半月了,除了慣例去醫院複查之外,一次門都沒有出過。方既明在的時候還好,不在的時候,這麼大的宅子裡只有他和保姆形影相弔,還有一個神出鬼沒的勤雜工老頭,剩下的就只有期期艾艾的鳥雀和冷不防出現嚇人一跳的各種昆蟲小獸。隨著天氣漸冷,陳珂經常逗著玩的鳥和蟲子都不怎麼看得見了。

無聊到發瘋。

陳珂一個意氣飛揚的明媚少年,走到哪裡都是呼朋喚友一大群人跟著的,尤其在橫店的時候,到處都是年輕人,晚上找熱鬧可以玩的地方也多,現在被關在一個冷清的山野別墅,他已經快被憋出內傷了。

之前嘛,還可以撩方既明玩,現在連這點樂趣也被剝奪,他欲哭無淚。

“可以嗎?我好久沒出過門了。”陳珂搖了搖方既明的膝蓋,“我好歹也是來了大首都啊,只住在這個偏僻的地方,也太可惜了吧?你不在的時候,我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身上都快沒有人味了。”

方既明理解陳珂的心思,他讓陳珂住在這裡,一個是想磨煉一下他的耐性,讓他安心學點東西,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則是這裡不容易讓外人探聽到。

不管是在業內,還是在家族中,他的身份都敏感特殊,無數人暗中窺探等著抓他的小辮子,他不想讓陳珂陷入風雲詭譎中。

但現在小孩兒望眼欲穿地來求他,他不忍心拒絕。

“可我沒時間帶你出去了,我明天就要出差,你出去找誰玩?”

“我在北京也有朋友啊,”陳珂聽方既明的口氣,覺得這事有戲,眼睛亮了起來,“白原都叫我好幾次了,我再拒絕不合適。”

方既明沉思片刻,終於說:“那我明天安排司機來接你,要去哪裡讓司機帶你去。”

陳珂連忙擺手,要是有個司機隨時跟著,他多不自在啊:“我和馬瑞琳商量好了,她明天不是休假嘛,她開車帶我出去,晚上我們找個地方彙合,她再把我帶回來就行了。”

方既明笑了:“你現在可以和她交流了?”

陳珂撓撓頭:“我也學會幾句英語,而且可以連比劃帶猜,我現在已經知道她來中國兩年,有三個小孩在菲律賓。”

方既明摸摸他的頭:“不錯,那你跟她去吧,早點回來。”他起身從包裡掏出一張無限額度的信用卡,隔空拋給了陳珂,“拿著這個,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陳珂接住了,但一轉手放在了旁邊茶幾上:“不用,我還有錢。”

方既明挑挑眉毛:“還有錢?看來我的懲罰力度還不夠……”

陳珂一聽這話,臉色大變,飛快地把那張卡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