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揚鑣(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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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坐在副駕駛位,從後視鏡瞄了一眼自家老闆,方既明喝得微醺,此刻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眉宇間平和淡然,菩薩轉世似的,一點內心波瀾都看不出。
但這不影響助理揣摩老闆的心思,給陳珂邀請函讓他來參加晚宴,這是一件小事,畢竟只是群演代表,具體是誰,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無所謂。
但方總主動去和群演代表喝酒,這件事就可大可小,說是老闆放低姿態接地氣,眾目睽睽之下有意表現溫良恭儉讓,沒毛病,但要說他這麼做就是為了陳珂一個人,為他消除影響,結束被封殺的局面,似乎也說得過去。
想到這裡,淩晨覺得自己的腦細胞又不夠用了,要說老闆睡了個男孩,要為他搭橋鋪路再正常不過,直接簽了人放在身邊,想給什麼給什麼不就行了,為什麼不動聲色玩這種模稜兩可的手段,是自己從根本上就想錯了?還是老闆有更長遠的打算?
其實淩晨真的想多了,方既明的想法再簡單不過,他覺得陳珂不管是被封殺還是被人利用往他床上送,都是無辜被冤枉被欺負的那一個,就像他在巷子裡看見陳珂一個人被四個流氓堵,性質都是一樣的。
以大欺小,以強淩弱,用所謂成人世界的規則利用一個孩子,都是他不能接受的,看不見也就算了,看見了就想管一管,更何況不管是教訓董大成,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跟陳珂喝酒,對他來說都是舉手之勞,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他真心覺得這些事挺好玩的,虛與委蛇的日子過久了,難得碰到陳珂這麼一個可愛的玩伴。
不過玩兒完了,公平也給陳珂找回來了,以後的事他沒打算再插手。
好比在路邊看見幾個兇惡的大人打一個可愛的小孩,你伸出援手,把大人趕走把小孩送回家,這已經是仁至義盡,如果還幫小孩做飯洗衣送上學找工作,那怕不是有病?
所以回到酒店,淩晨試探著問方既明:“方總,關於那個陳珂,還需不需要幫他做其他安排?”
方既明只是輕描淡寫地回答:“做什麼安排?你沒有別的事做了嗎?”
淩晨被噎得一愣,委屈地想,真是君心難測啊。
陳珂顯然也不需要方既明再為他安排什麼,他現在愁的是這麼多通告,要接哪一個來演。
陳珂回到家,翻了翻微信,一一回複了各位得了健忘症的群頭副導們發來的親切慰問,在幾個特約通告裡最終選定了一個手撕鬼子抗日劇《烽火連城》。
因為這個副官角色要連戲,一連5天都有通告,也就是說,這5天陳珂都不用再考慮明天去哪個劇組這個讓人頭疼的問題。還有一個原因,這個戲也是夢工坊投資的,因為方既明,他對這公司充滿親切感。
選定了,給副導發了確認資訊,副導把劇本片段發給陳珂,讓他準備準備,後天準時去外景地報道。
沒有幾句詞的小角色,大部分時間跟在國民黨軍官後頭當背景板就行,如果最後片尾能給個字幕,也就是“副官甲”這樣三個字。但陳珂還是看得很認真,還把這部劇的演職人員,創作背景,甚至相關的那段歷史都百度出來看了看,做到心裡有數。做完功課拿著手機發呆,陳珂無緣無故又想到方既明,鬼使神差地在搜尋框裡輸入了這三個字。
能找到的資訊都是這半年的,無非方總又出席了哪個活動,又就某個問題談了哪些看法,陳珂對資本家的日常生活並不感興趣,他想要找的是過去的方既明,那個拿過影帝獎杯搞文藝的演員方既明,那個為了愛情奮不顧身年紀輕輕又與愛人生離死別的方既明。
可能是有意對網上的資訊做過淨化,總之現在想要找到一點方既明過去的痕跡,簡直比登天還難,陳珂翻了幾百頁相關搜尋,看得頭暈眼花,這才好不容易從一個私人部落格翻到一段有用的。
部落格主人也許是方既明曾經的影迷,在幾年前寫下了這一段文字,用飽含熱情的話語點評了自己偶像的幾部作品,並且對偶像的感情生活表達了祝福——
……即便你永遠不再出現,我也真心為你祝願,願你和他朝朝暮暮永結同心,白首不相離。
嘖嘖,陳珂想,連粉絲都這麼文藝。
他的目光落在博文配圖上,竟然是青年方既明和一個男人的合照,應該是狗仔偷拍的,只拍到模糊的背影,冬夜微雪,昏黃街燈,兩個人手拉手向前走,方既明可能是發現有人跟蹤,回頭沖狗仔比了個中指——
陳珂把圖片放到最大,能辨認出方既明的手指動作,卻怎麼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似乎是輕狂不屑的笑,又似乎是挑釁冷銳的笑……總之,與現在的他常常掛在臉上的溫和清淡的笑容全然不同。
想想剛剛宴會上那優雅從容滴水不漏的男人,再看看照片上這形骸放浪灑脫不羈的青年,陳珂覺得自己彷彿見證了一部人類進化史,或者說目睹了毛毛蟲化繭成蝶的過程,只不過這個毛毛蟲也很帥很可愛就是了。
照片上另一個男人完全沒露出正臉,他比方既明高,不知道是不是裹著羽絨服的緣故,體格貌似也比方既明要壯。陳珂挑挑眉毛,咬著手指頭理所當然地想,擦,方先生原來是個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