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項康城(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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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過後,兩人一同出來,以辭牽著馬車和墨硯並排等著,人多眼雜,不方便顯露兩人有多親近,馮澤便點點頭,上了自己的馬車同墨硯一起離開了。
馮澤的馬車走遠後,以辭靠近萬俟弘低聲道:“師尊在府上等您。”
萬俟弘腳步一頓,眼中突然多了些沉重又扭曲的東西,他一時放肆竟然忘了還有這個該有所顧慮,他掀起披風上了馬車:“何時來的?”
“昨夜。”
萬俟弘臉色越發不好看,冷冷道:“回府。”
馬車剛停在門口萬俟弘便飛身出來直接翻牆進了府裡,腳下幾乎不點地的直奔書房而去,他挪開書架,在牆上畫了一個複雜的符號,然後那面牆竟然緩緩從中間裂開,露出一間暗室。
主座上的男子一身紫衣,頭發高高束起,眼尾處蔓延到左臉有一道長疤,看起來日子很久了,淡的只留下淺淺的痕跡,只有在燭光的照映下才顯現出來一道陰影,配著他混濁的眼神略微有些猙獰——正是萬俟弘的師傅項康城。
他見萬俟弘進來便從座位上站起來,低了低頭:“殿下。”
萬俟弘虛抬了下手:“師傅不必多禮。”
項康城微勾了下嘴角,隨意的拿起桌上放著的用墨金火漆封住的信夾在指尖,“叩叩”非常有節奏的敲著桌面:“殿下昨夜去哪裡了?”
他明知故問,萬俟弘心裡清楚他身邊一直有項康城的人跟著,隨時彙報他的行蹤。這些年項康城以師傅的身份伴在萬俟弘身邊,實際上卻是不斷控制他的行為,給他規劃鋪路。萬俟弘把披風解下來放在旁邊的凳子上:“只是與一位典客聊了幾句,太晚了便住在那裡了。”
項康城開啟手中的信封,把裡面的信拿出來遞給他看——安陽城一處山莊冰雪消融,山體滑坡致民不聊生,當地糧庫虧空,引發整個安□□價上漲,倖存者所剩無幾。
“京城中各位大臣已經分出派系,九卿之下不勞殿下費心,安陽正是一個□□,派人過去散播謠言引發暴動,便可將這江山輕而易舉的改姓易主,還望殿下保持本心,別忘了身上背負的責任使命。”
萬俟弘臉色冷下來,斂去笑容淡淡道:“師傅是大將軍,自然徵戰萬千,懂得欲要豐功偉業,首先立威,但將軍也不要忘了,為人臣子,最重要的惟一“忠”字,我尊將軍一聲師傅,將軍也切莫忘了本分才好。”
他從小在項康城身邊長大,什麼都聽項康城的,心思縝密,氣勢剛健但對項康城言聽計從,從未說過一句重話,時間久了項康城不免覺得萬俟弘容易控制,也淡淡失了尊敬,直至今日他才發現,萬俟弘一直以來的隱忍都存在心底,像一隻沉睡的龍,雖不睜眼,但威嚴仍在。如今這龍有了逆鱗,觸之必怒。
項康城頓時屈膝跪下,誠惶誠恐:“殿下,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鑒。”
萬俟弘掃了他一眼才慢慢放緩臉色,把項康城扶起來:“我為君你為臣,但萬俟弘也不敢忘了您是我的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一直把您當做長輩一樣尊敬,師傅這一跪我可萬萬受不起。”
項康城心裡發慌,萬俟弘隨意一瞥的神色像極了他心裡先帝的樣子,時隔三十多年,那種威懾力又一次壓在他身上,他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當年十七八歲,錦衣華裘,駿馬英姿的時候,第一場勝仗回來踏入朝堂覲見皇帝,那種由心底裡生出的敬畏像一座大山一樣壓著他的背,讓他心甘情願的跪在殿前,等著堂上高坐的那人發話。
他正色道:“臣不敢,臣赤膽忠心,聽憑殿下吩咐。”
萬俟弘把那封信拿起來裝進信封中,又恢複了曾經在項康城面前的儒雅淡然,手指輕輕劃過信封的邊緣,道:“就如師傅所說,派人去安陽煽動民心,最好讓他們揭竿而起,屆時由我們的人組織,從安陽開始向京城推進。對於這種事師傅應該更為熟悉,便全權處理吧。”
他說完後把信封送到項康城手裡,用力揉了一下眉心,叫了聲“以辰”,便有個黑影憑空閃出來站在他身後,他疲憊的說了句:“送師尊回去。”然後就先推開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