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家(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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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坐上那個位置便不能有汙點,如果萬俟弘真的喜歡上他,那他就是最大的汙點。馮澤心裡明鏡似的,他甚至能勾勒出萬俟弘的未來,娶個能為她出一份力的妻子,然後把自己交給江山社稷,和其他兩個皇子爭鬥,若是贏了,坐擁江山,後宮佳麗三千。若是輸了……
不管怎樣,萬俟弘的未來裡都沒有他。
這算是明晃晃的拒絕了。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其實心裡早就清楚,又掏心掏肺的抱著幻想。馮澤恍惚間想起那年同秦川去滿春院,一個叫鎖鳶的姑娘坐在他身邊,兩個人都很拘謹,最後他問鎖鳶怎樣算愛一個人,那姑娘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深遠,好像在望著遠方不知名處,聲音幽幽的傳進馮澤耳朵裡,她說:“南城楊柳,西洲故裡,大雁歸來去,不敵君一意。”
馬車晃悠晃悠的出了城門,萬俟弘把手爐放進馮澤的手裡,啞聲道:“快出城了。”
馮澤心裡壓著塊石頭,感覺肩膀上的傷又開始隱隱疼起來,他叫車夫把馬車停下,看向萬俟弘:“以辭沒在門口等你吧,在這裡下車還有酒家,屋裡暖,你去裡面等以辭吧。”
街邊一家酒館門前掛著厚實的簾子,上面寫著大大的一個“酒”,院子裡有個馬廄,裡面應該是去裡面吃酒的人帶來的馬,房頂上還壓著三寸高的積雪,但是騰騰白氣從簾子邊緣滾出來,看著就暖和。
話說到這裡萬俟弘也沒辦法堅持把馮澤送到城外,默默的幫馮澤整理好小桌上的茶壺託盤。
馮澤抿著嘴眼神飄忽,他覺得自己把心掏出來□□裸擺在萬俟弘眼前巴巴的叫他看,可能人家還覺得沒什麼好看的,也不方便說讓他拿回去。他想了張嘴,最後對萬俟弘說:“我也代父親謝謝你的糯糕和紫貂皮。”
萬俟弘輕咳一下,隨意擺擺手,斟酌道:“不用說這些,也不用和馮老爺提這些是我買的,別給他壓力。”
馮澤點頭:“我知道了,你去等以辭吧。”
萬俟弘跳下車去牽他的馬,還是沒忍住問了馮澤一句:“何時回來?”
“大概一個月吧。”也可能久一點。
萬俟弘立在雪地裡像一枝梅樹,他看著馮澤:“好。”我等你。
直到馮澤的馬車淹沒在皚皚白雪裡,萬俟弘才攏了攏披風向城中走去,那匹馬被他扔在酒館門口,打著響鼻踏進院子自己走去馬廄裡吃糧食。
萬俟弘走的很快,腳步也越來越輕,大概幾百米後雪地上就沒了腳印,風吹過一層浮雪鋪在路上,掩蓋了萬俟弘所有的痕跡。
七天之後,馮澤順利到達汀州,管家老李早早的等在門口,見了馮澤的馬車幹脆跑過來,他年歲大了,這一年人蒼老的特別快,這樣一看皮肉皺縮像個小老頭,跑著也沒多快,馮澤下了車把他摟住,拍拍他背後:“怎麼出來等了?最近身體可還好?”
“好,好。”老李近一年沒見過馮澤,樂的牙花子都露出來,左邊下面第三顆牙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
他拽著馮澤往府裡走,抱著馮澤的胳膊,原來高馮澤一個頭頂,如今卻還不及他的鼻子,老李比量了一下兩個人的差距,道:“小少爺長個子了。”
馮澤心裡一時不是滋味,又想起自己並未單獨給老李買禮物,那粘牙的糯糕恐怕老李也吃不了,自己還真是一顆心都在萬俟弘那裡,什麼也記不起了。
老李接著說:“自打接到信兒,老爺夫人還有大少爺都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你,現在都在正廳坐著,原本還想來門口,被我攔住了。”
走到哪裡家還是心裡最亮的那盞燈,馮澤眼眶酸澀,加快腳步向裡走。
他進屋的時候馮雍正和馮蕭氏說話,馮淮看見他,咣的一聲就把手裡的茶杯放下,大步上前狠狠一把抱住他,馮澤覺得自己的傷口又開始疼了。
馮淮拍拍他:“可算是回來了,爹孃都特別想你,快去請安。”
沒等馮雍起來,馮澤規整的屈膝跪下磕了三個響亮的頭:“孩兒回來了,給父親母親請安,請父親母親饒恕孩兒不能承歡膝下。”
馮蕭氏眼角在看見馮澤的時候就濕了,她拿帕子輕輕在眼角按了幾下,另一隻手去扶馮澤,嘴裡埋怨著:“你這孩子是做什麼,成心讓娘心裡難受。”
馮澤利索的從地上起來,抬手幫馮蕭氏擦眼淚,半開玩笑的安慰到:“大過年的當然需要磕頭討壓歲錢。”